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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三次后我放飞自我了 第188节

    实际上都是假的,不过是姜莞为了快速巩固政权、建立威望的手段罢了。她要推行政令,官员的阻碍并不妨事,毕竟大事她只会交付给信任的人做,重要的是百姓要按她说的做。

    而一位救民于水火的皇帝,她的话人总会听的。

    相里怀瑾猜不透姜莞目的先后,不知道她究竟是先想到祁国安定才正好利用他的承诺树立威信,还是她究竟先想到用他树立威信再顺势保证祁国安定。

    总之她一步步竟是相连的,前后照应,没有一步多余,像一张巨大的网让她想要的无从脱身。

    晋国大军压境是姜莞提前数日递信安排的,按着收信当日回推,信应当是在祁国宫变当夜寄出,也就是说当夜姜莞便安排好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诚然事情几乎完全按照她的意愿进行着。

    大军的离开是她完全预见的,为了保证将领一定会带大军入京,她刻意在圣旨中强调千万不要带兵入京。看似害怕,实际上对人的逆反心理利用得十分到位。

    而她差人送去圣旨时并派了一行人在大军前脚离开之际,后脚将四个将领家人掳走。

    如今四个将军成了害国门空虚的叛徒,女皇是舍身护国的明主,不费吹灰之力,大军落入姜莞手中。

    她是闲敲棋子的棋手,一切都要严格按照她布置的来。

    相里怀瑾忽然道:“如果此时晋军攻入祁国,你会生我气么?”

    姜莞不急不恼,神秘兮兮地望着他轻声道:“你猜猜从京城离开的十万大军现在在哪?”

    相里怀瑾便笑开:“不会的。”

    姜莞也笑:“不会就好。”

    相里怀瑾笑罢又道:“谢明这次跟着一起来了,你要见见他么?”

    姜莞来了点兴趣,笑眯眯的:“可是我并没带谢晦一起来欸,我怕你带人将谢晦带走,再派兵打我。不过我好久没见他了,带他来吧。”

    “好。”相里怀瑾从蒲团上起身向外去,对门外守卫吩咐两句,又坐回来,“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不会反悔,你放心。”

    姜莞:“我就不信。”酷爱与人犟嘴。

    谢明很快被人带来,门外是少年人变声时的粗嘎嗓音:“女……祁国的陛下就在这里吗?”

    姜莞听见这声音当即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

    相里怀瑾无奈地含笑看她,房门被谢明推开。

    谢明如雨后春笋似的窜个子,之前他比姜莞要矮许多,如今他个头看上去与姜莞差不了多少。

    他一眼就看到倒在蒲团上笑成一团的姜莞,呆傻地站在原地,像在梦里。

    纵然他哥被留在祁国时他就已经知道姜莞平安无事,如今见她鲜活地笑,还是一瞬间有种想哭的冲动。

    “女郎,你还活着啊!”谢明扁嘴呜咽。

    他不说话还好,姜莞原本笑得都要止住。他一开口,姜莞又笑起来。

    “你怎么成了被人掐住脖子的鸭子了?”姜莞边笑边道,成功扫兴,让谢明将要落下的眼泪成功倒流回去。

    谢明恼羞成怒:“我才不是鸭子!”久别重逢的欣喜与感激一下子淡了,只剩下羞恼。

    “还说不是,你听!”姜莞哈哈大笑。

    谢明聪明地闭嘴,绝不给她任何继续嘲笑自己的机会。

    零零九愿称她为扫兴之王,任何局面都能被她搅得一团糟。

    相里怀瑾眼中积着笑意,为谢明说话:“他很思念你,听说我这次来是要与你和谈,吵着嚷着要一起过来。”

    谢明立刻分辩:“我只是为着我哥才要过来的,和她并没有关系!”

    姜莞笑盈盈地听着:“你哥正被我当小奴隶使,这次并没有来,你若想见他可要失望了。你想哭么?你这声音哭起来是什么样的?是不是也很难听?”

    谢明咬牙切齿:“我不哭。”

    姜莞看他要哭不哭的,为他挽回些颜面,又看向相里怀瑾问:“你过去也曾这样过么?”

    相里怀瑾含笑点头:“男人都有过,长大一些就好了。”虽然是在回答姜莞的话,他又何尝不是安慰谢明,担心他自尊心受挫。

    谢明听着这话脸上的燥热才退了些,他哥和陛下都曾经这样过,他这样也是正常的。

    然而姜莞依旧没心没肺:“可是真的很难听欸!”她脾气骄纵,并不喜欢考虑别人的感受。哪日姜莞怕人伤心说话小心翼翼的那才是见了鬼了。

    谢明转身要走,没法儿跟这人相处。

    “你别走呀。”姜莞叫住他,“你不想见你哥吗?”

    谢明眼睛一亮,又黯淡下来:“我哥也没跟着一起来,怎么见他?”

    姜莞便道:“他不来,你去便是。那可是你亲哥,你难道就不想他么?”她开始拐骗谢明,将谢明留在祁国,谢晦便彻底没有后顾之忧,可以专心为她做事了。

    谢明还真很想念谢晦,有些犹豫。

    姜莞添一把火:“回去我也该办登基大典,你来了可以观礼。”

    谢明意动。

    姜莞又看向相里怀瑾问:“你要一起来么?”

    相里怀瑾反倒因为这句话眉开眼笑:“来。”

    “正好你可以正大光明地来为我助阵!”姜莞利用他达到最大效益。晋国国君在她登基大典上的出现可以让人更加忌惮。

    相里怀瑾也很心甘情愿地答应她:“好。”能让人利用也是自己的本事,能帮上姜莞他还是很开心的。

    他做的这些又不会折损晋国利益,而和平是对天下百姓都好的事情。

    尽管他知道她不过是需要时间休养生息,但不到必要时刻,他很愿意与她维持现状。

    “那我也要去。”谢明根本没多纠结,“只不过要耽搁学问了,也不知道哥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你来祁国一样可以学,难不成到祁国就不识字了?”姜莞狐疑。

    谢明一想也是,渐渐安心。能看到姜莞好好活着他还是开心的,他想他哥一定比他还要开心。

    姜莞在寺中待了数日,其间吃喝玩乐,数日后才离去,并携晋国国君一同回京。

    和谈成功。

    几乎是她从寺庙中出来的同一时刻,民间在她的刻意cao纵之下传扬起各个版本的女皇据理力争与晋和谈的事迹。

    听来很是天马行空,但越是离奇,百姓越爱听,总之百姓间满是对女皇为国为民的歌颂。

    而和谈的结果也很让人满意,尤其是许多商贾早已对晋国之物眼馋,此番互通贸易若把握得当更是发家致富的机遇。谁能为他们带来利益,他们便向着谁,女王此举无疑成了他们的再生父母。

    寻常百姓更是为不必打仗而感到欢喜,缔结盟约让他们更放下心来,相信日后不会有战火频生。

    在交口称赞之中,女皇回京,二十七日孝期已满,登基大典开始。

    第209章 这是祁国的第一位女皇……

    秋风萧索,斜阳西沉,霜花满庭,衰草曳曳。

    北雁人字状成群结队南飞,灿烂的霞光里是越飞越远的雁影。

    庭院之中或站或坐有几人,正中央支了桌子,桌子上是数口被煮开的铜锅。这个天气实在是很适宜吃汤锅,热腾腾的雾气秋日的冷寂都驱散了。

    除却汤锅以外,桌子中央摆放着尚未被烹煮的剩菜剩rou。

    大部分人都已经吃饱,从桌边起身到别处去玩。桌上只剩下谢明依旧在与菜rou奋战,他年纪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多少也不觉得饱。

    沈羞语与姜莞坐在一处,看她捏着一小撮一小撮鱼食往水里丢着折磨鱼之余,又捏起自己袖子嗅来嗅去。

    姜莞盯着湖里争先恐后向空中跃起争食的锦鲤又问:“怎么了?”

    沈羞语嘟囔:“总觉得身上一股rou味儿。”

    姜莞笑呵呵:“你将自己也给煮了?”

    沈羞语白她一眼将袖子一放,知道不是自己错觉,便不闻了。她顺口同姜莞汇报:“女学的事我已经有了眉目,这些日子我亲自登门拜访那些识字的高门贵女,多亏了你的旨意,倒是人人都愿意叫我进门。

    虽然愿意做夫子的并不多,但也叫我生拉硬拽来几个,算是够用。但是我一直忧心着学生之事,女院至多能管人温饱,若是愿意来此处学习之余打下手做做杂活,也能挣点银钱。

    不过许多家中比起让女孩识字,还是更想叫她们为家里做活赚钱。当年在安平中就是,明明许多女人都已经从家里脱身,但依旧还有饿也要饿死在家中的。他们明知道有好起来的法子,但就是要拖累着家里女人一起不好过,损人不利己的。

    哪怕你下了女人可以参加科举的旨意,也很难有立竿见影的效用。如今还是男人看不起女人,女人也看不起自己的大环境。”

    姜莞将手中一捧鱼食扬了,不紧不慢地开口:“这样的环境暂时改变不了,换角度想不也是机遇?我这道女人可以参加科举的旨意一下下去,你知道朝堂民间多是什么反应么?”

    沈羞语是知道这个的,他们俱是笑女皇异想天开。他们已经打骨子里看不起女人,也并不觉得她们能与他们争什么,所以非但没有表示出抗议,甚至巴不得看看第一次科举有没有女人参加,好以此取笑,更打击人。

    “他们不以为意,难道不是更好?他们是嘲笑着,但同样也没有意识到自己一点点将独属于男人的权力放开。他们最初的目的是恶劣的,需要看笑话的。却又何尝不是无知无觉地将这机会让了出来。这样多好,只不过用些嘲笑就能换来垄断的东西。若是他们不笑,做出强烈反对,这权力才不好争取。就这样一点一点,潜移默化地将应得的权力拿回来,笑便给人笑吧。”

    姜莞嘴角噙了浅笑:“也有人嗅觉灵敏,意识到我此举将在日后带来什么,很是上书反对,但皆被我按下去了。只要绝大多数男人没有危机感,第一次科举有女人参加了,便彻底打破千百年来女人不得入仕的传统。不过第一次科举的结果定然是又要让他们笑好一阵,到时候可以借着他们的嘲笑再慢慢放些权力出来。”

    沈羞语听得震撼,忽然觉得平日那些刺耳的笑声也不算什么了,心中带着隐隐快意。

    笑吧笑吧,就在这笑声里,她们会慢慢将一切该有的取回。

    姜莞狡黠地看着她:“民间难能可贵地出现一致的嘲笑是不是?男人总是利用又自大的,随意挑唆两句,他们就觉得自己是很了不起的。”

    沈羞语恍然大悟,是陛下插手了男人们的想法。

    “民意虽然看不见摸不着,若是利用得当,也是不见血的武器。”姜莞话风一转,“但咱们刚刚说的都是大处,小处如何劝女孩读书,还要仰仗你费心走动呀,祭酒。”

    沈羞语隐有所悟,又被她一声祭酒叫得脸热。

    姜莞着人打水洗手,最后是谢晦捧了盆来。

    他身披余晖,高峻挺拔,人是亮的,连盆里的水也是波光粼粼的。

    相里怀瑾就跟在他身边,劲瘦坚韧,像一片削铁如泥的冷刃。

    姜莞就着盆将手洗了,问起相里怀瑾:“你那时登基大典后可还有什么举措?”

    相里怀瑾认真答她的话:“初初登基,为笼络民心总是要以庆祝之名大赦天下。”

    “大赦天下啊……”姜莞拖长了腔,“你们觉得呢?”她问的自然是剩下二人。

    沈羞语看了眼谢晦,见他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自己先道:“我觉得不大好,大狱中或有谁是冤枉的,但更多是穷凶极恶之徒,放了他们岂不是害人。”她显然是不赞同的。

    谢晦待她说完才开口:“可两厢结合,罪大恶极者依旧关押牢中,罪轻者放出以彰陛下仁德。”

    姜莞神情古怪:“仁德?我是个仁德的人么?”

    三人难得生出些同感,无论怎么说姜莞和“仁德”二字都并不沾边。

    相里怀瑾则迂回道:“但为稳固统治,总要显得自己十分仁德。”他揭晓了做皇帝的奥秘,即看上去很仁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