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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闹得最难过时裴宴也不曾这样对他,分开倒长进了。郑岚终究气不过,嘴一鼓,手掌轻飘飘地落在他一侧脸上,往下带。 他给了他一巴掌,如同玩闹一样的、毫不疼痛的一巴掌。裴宴愣住了,眉间皱得极紧,捉了他的手,问:“你在干什么?” “裴宴,”郑岚看着他,委屈又悲哀,“你是混蛋。” 裴宴一怔,被他轻而易举地推开,看着人咚咚咚跑走了。 留裴宴在原地迷茫了,不解了。 谁先提的分手,谁矫情地说他们都变了。 又是怎么变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裴宴几乎快要忘记了。 郑岚下了楼,刷开房间门,将自己面朝下扔上床。 手握成拳头,他懊恼地捶了下被子,力气比刚刚扇裴宴那一下大多了。 昨天半夜在街边捡了人,还怕别人把他弄疼了,怎么不难受死他? 郑岚捂着脸,气都快断了,才偏过脸来呼吸一会儿。 眼泪包在眼眶里,正要哭,手机又响了,一看,是余越打来的,还不能不接。 郑岚憋着,问:“怎么了?” 顿了一秒,大概余越也听出他有一些不对,说:“我们马上回来拿行李,准备去机场了,你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郑岚吸了口气,“你们快回来吧。” 因为想着早上要去玩,大家的行李都是提前准备好的,余越回来之后也就在床边坐了一会儿,一行人便拿好行李准备出发了。 医院给他们安排了车,郑岚坐在靠窗的位置,看了会儿手机,他还是忍不住点开短信删掉了那串号码。 在飞机上的几个小时里郑岚都没睡着,脑子全是裴宴的事儿。 喝醉了,为什么亲他?知道自己亲的是谁吗?知道自己亲的这个人对他做过什么吗?知道自己还喜欢亲的这个人吗? 下飞机时郑岚精神都不好了。等行李的时候余越忍不住问他:“你没休息好吗?这两天假期好好睡个觉吧。” 郑岚叹了口气,说:“谢谢。” 柏皓在机场外接他,看到郑岚拖着行李箱出来便跑上前接,郑岚很累,也不和他客气,两人一起把行李放好,郑岚便上了副驾驶,安全带一扣,衣服一拢便睡过去了。 睡着前他还听到柏皓话很多地啧啧啧,说他黑眼圈真重,精神一点也不好之类的话,郑岚气,但懒得和他拉扯了。 到家之后柏皓把人拍醒了,郑岚没有什么起床气,醒了便醒了,迷迷糊糊跟着柏皓回他家。 柏皓家里郑岚只去过几次,到了门口,柏皓把密码告诉了他,见他还懵懵懂懂的,又问了一次:“您记住没有啊?” “记住了……”郑岚无奈一笑。 郑岚出去的这些天,柏皓已经帮他把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但郑岚带过来的行李他却没碰过,全都完完整整地给他放在他的房间里。 柏皓催郑岚去洗澡,还说给他点个外卖,郑岚疲惫着,不怎么说话,心里却是真实地被这多年的好友温暖到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谢谢你。” “行了,”柏皓挪开他的手,“不说这个。等你洗完澡吃饭,聊点别的。” 郑岚浑身一激灵,想起不好的事情,干巴巴地哦了一声,麻溜地跑了。 这个澡郑岚洗了很长时间,擦干头发之后走出来,外卖已经到了。 柏皓把餐盒打开,一个一个排在餐桌上。他本人坐在餐桌后面,抱着手肘,眼神犀利地看过来。 郑岚过去坐下,拿起筷子夹菜,一边往嘴里塞,一边说:“这是哪家的菜啊,真好吃。” “得了,”柏皓没理他,“说说看吧,你这次研讨会的奇妙经历。”郑岚可怜地从餐桌对面看他一眼,说:“我饿了。” 好像柏皓不给他吃东西似的,柏皓站起来就走,挑着眉刚迈了一步,就听到郑岚又叫他:“怎么走了……” 柏皓手握成拳头,抵在嘴边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坐回去,严肃地说:“我建议你坦白,可以从宽。” “没什么的……”郑岚一面夹菜,一面嘀咕。 柏皓可不信,没什么,他好不容易有时间休息了给自己打个电话,还偏偏要提裴宴的事情? 郑岚把柏皓叫回来,却仍旧埋着头吃饭,柏皓还不了解他吗?这幅样子,不愿意说肯定另有隐情。 他也不逼着,只是提议道:“你老这样不是个事儿。” 郑岚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愁眉苦脸,却又似自言自语:“那要怎么办呢?” “去交点新朋友,怎么样?”柏皓这么问的时候,自己心里也没多少底气。 郑岚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苦笑道:“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了,”柏皓诧异地说,“两年多了,你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我差点以为你不是失恋了,你是出家了。” 郑岚的筷子在碗里搅了搅,半晌,他同柏皓说:“算了吧,不找了。” “不找了?”柏皓一下站起来,比郑岚本人激动多了,“你打算为了裴宴孤独终老?” “我不是为了他……”郑岚替自己辩解,说的倒也不全是假话。 “什么不是为了他,”柏皓才不信,“明天我就给你安排人,你给我去认识点小弟弟。” 郑岚差点被噎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