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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他能杀了蓝灵吗? 剜心之刑。顾凡想起来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连免死金牌都不想用,是真的想死吧。她怎么会想死呢?那么一位无所畏惧的女子。 她是他见过的唯一一个不怕皇上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将皇上看做普通男人的女人。 杨树和顾凡一起回了古华轩。 皇上正在那批折子。看着他们进来,抬头看着杨树。 杨树颤颤巍巍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案桌上。 凌尘斜眼看着。 “娘娘说,她不需要了…….” 凌尘摔了手中的笔,黑色的墨溅在明黄的地毯上,成了水墨画。 他站起来,从桌子后面一步跨出来,又站住,“既然她那么想死,就成全她!” 第二日,冷潮来了。天气冷的出奇。 阿祥一早从住处带了一条干净的羊毛毯子,他想给那女人送过去,被胖子制止了。 胖子是他们的头。 “你那妈想害死我们啊,你不知道她是谁吗?她是重犯!明日要死的人了,最后一天,不要出什么事。”胖子骂阿祥。 阿祥红着脸,终于还是放弃了。 蓝灵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会是谁呢? 紫红绣着淡红菊花的斗篷,雪白的狐狸毛帽子,粉脸玉面,清丽高傲,是温衡,身后跟着那个黑瘦的內侍。 “蓝灵,如果你早点离开凌尘,怎么会有今天?”温衡惋惜的声音。 蓝灵靠在床头上,“少废话,今日过来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过来看看你,明日你上路,我就不送了。还有,你诡计多端,他让我过来给你送个东西,免得你耍花样。小科,给她戴上。” 那內侍拿了一副镣子进来。 蓝灵诧异:“是他让你这样做的?” “当然,你又不是第一次从宫里逃走,小心一点还是好的。戴的时候会有一些疼,不过也就一天了,忍忍就过去了。”温衡淡淡地说。 蓝灵坐直了身子,身子仍在帐子里,脚伸在外面。 镣子很沉,链上有倒钩。 那叫小科的內侍细声说了一句:“得罪了。” 半跪在地上,将镣子扣在她的脚踝,倒钩刺穿了她的足踝,渗出一圈血珠。 蓝灵紧要牙关,额头出了汗。 也好,如此她走的不必再有牵挂。 “蓝灵,你总觉得你爱的无私,你可知,爱本身就是自私的。本来互不认识的两个人,靠着爱才连在一起。我爱他,必须要有回报才行。事实证明,我赢了。他爱的仍旧是我。”温衡道。 蓝灵冷笑,“你我永远不会相交。蓝灵做事,只图心安。有一点你别忘记了,大家都不是傻子。” 她说完,躺在床上,不再说话。 足踝痛的她发抖。 温衡走了。 狱卒坐在外面房间里。 今日她很安静,也没有唱歌。如果不是她的咳嗽声,大家都感觉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帐子永远垂在那里,没有人知道里面还有什么。 黄昏的时候,下起了雪。 蓝灵坐在帐子里,偎着被子。 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哭泣声。 “谁在那里?”蓝灵问。 “娘娘,是我。”珍珠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蓝灵问,她艰难地从床上放下脚,慢慢走了出来。 “娘娘,我不相信你会私通敌国,到底怎么了?”珍珠哭着伸手握住蓝灵的手。 “这个时候,你来干什么?”蓝灵笑着握住她。 珍珠又胖了有些,脸色也红润了。 “娘娘,我有什么能帮你的?你想逃走吗?我能帮忙。” “逃走?”蓝灵看了看自己。 “不,不想逃了。我本来逃走,是为了某个人,现在也不必为他做任何事情。我死了,说不定还成全了他。” “可是就这样死了吗?还是剜心之刑。你和皇上明明很恩爱,为什么会到今天这样?”珍珠不甘心。 “我这一世,已经赚了。尝到了爱,遇到了你们,守护了想守护的人。如此离去,并不遗憾。”蓝灵道。 “可是,你已经怀孕了,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说到孩子,蓝灵黯然。“你怎么样,锐王帮你进来的?”蓝灵问。 “是。他说的,如果你需要他帮你出去,他愿意冒险。”珍珠道。 “你求他了是不是?”蓝灵问。 “是,我求他了,他也说皇上对你不公平,温衡那样,他都能放了她,而你,却要受这极刑。” 蓝灵笑了。“锐王对你比以前好了。珍珠,好好珍惜吧,为什么你还没有孩子?”她说着挽起她的腕子试了试脉搏。 惊喜地看着她,“你有了身孕?” “是。”珍珠道。“也是没想到。” “好,你有了孩子,温衡一心在皇上身上,锐王应该死心了。”蓝灵道。 “嗯,他对温衡也不像以前了,他最近总说温衡变了。他很想帮你,如果你想逃出去,他会想办法的。”珍珠道。 “不必了,明日便要行刑了,不要再连累大家,能保住忘忧宫里的丫头和內侍们不受连累就足够了。你们好好的。”蓝灵很感激珍珠。 “你回去吧,你上次小产,本来不宜再受孕的,如今又有了身孕,一定要珍惜。这里是监狱,阴气太重,你走吧,我如今的模样,也不想再见你们。”蓝灵撵走了珍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