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轻气动山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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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江楼，风起！ 秦西郊外的高铁站，上空诡云密布，不知何时，过云雨哗啦啦下起，而此时，某个班次的高铁刚好抵达。 普通车厢靠窗位置这头，有位衣着打扮跟平常人格格不入的老者，一袭青蓝长衫，盘着道士髻，气质儒雅随和，面上不抵岁月，法令纹颇深，可蓦然睁开的眸子里头，却是闪烁着一种通透岁月的目芒。 身后几名武道气息强悍的武者，一直跟随左右，从龙虎山至此，扮演着弟子门徒的角色，神色眸色之中，只有深深的敬仰敬重，以及神往！ 道不轻传！ 这不是一句随便说说的道言，至少在这几名道派子弟眼里，身旁的这位门派隐世长老，某种意义上，就是这句话的代言人！ 已经没多少人知道这位老道的岁数，也没人敢轻易揣测这位门派前辈的武道修为之深浅，便是当下自身门派掌派人，在这位门派前辈跟前，都是毕恭毕敬。 唯有那个道号，如雷贯耳，流传在柳平安所在的门派之中，如同天堑般的存在，高不可企！ 灵虚子！ 传闻中，武道气息雄浑刚霸者，内劲巅峰之境，穷极周身气息于瞬间爆发，可化无形为有形，柔可断水，刚可破铁！ 当然，破铁不过是个意象说辞，一拳携带气息之下，可碎裂铁鼎，才是本质！ 而在往上，入宗师者，武道各门派的说法可就出现了争执…… 毕竟，武道宗师，已经是人中龙凤的存在，一省之巨，未必能存在二三，大多时候，神龙见首不见尾，多是隐世修士而居，探天地灵气，修自身根骨，以达超凡之身。 所谓超凡，通俗点来说，便是增加寿元，更有传闻，百五十寿元，并非虚谈！ 这只是评论到宗师者的踪迹以及修炼轨迹，而关于宗师者全力以赴之下，究竟是何等战力，也只能是存在于武道典籍之中了…… 毕竟，武道宗师者可遇不可求，真能遇到这种人物，又能有几人想要用性命或者武道修为的代价，去开这种眼界？！ 不是没有特例，柳平安正是这样的人，可饶是如此，也是没能如愿。 昨晚在仙女座，那寸头男子“见好就收”，没有让柳平安见识到宗师者出尽全力的强势战力！ 这，便是这位青蓝长衫老者灵虚子，之所以出现在秦都西郊的缘由！ 当然，柳平安一开始也没抱太大的希望，只是就他跟王先生的交手一事，告知了门派的掌派人，而恰好龙虎山近段时间不太平，有玄气山脉不太平的原因在，灵虚子适才入世，刚好也得知了这个情况…… 不多时，这几名跟路人完全不搭调，气息“诡奇”的龙虎山玄道派人士下了高铁，等待柳平安等人过来迎接的间隙，有人似乎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开口相问。 所问的对象，正是跟前的那位青蓝长衫老道灵虚子。 “尊祖，弟子道号寒叶，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尊祖，不知……” 开口者寒叶道人，正是柳平安的师弟之一，章道人的师尊人物，留着八字胡，气质一般，但武道气息相当强劲，跟柳平安的武道修为不相伯仲，都是半步宗师的存在。 要是平常，这种修为的人物，本身也算是武道界万人之上的存在，断然不会是这种姿态…… “说吧。” 灵虚子轻抚了下手腕上所戴着的一串甲珠，目光通透，给人感觉，似乎此道置身任何天地空间，都是尘埃不染，道法自然！ “平安师兄的武道修为，弟子是知根知底的，能在武道方面占优势的，绝大可能是宗师修为……弟子并非怀疑尊祖的修为实力，只是……这一次尊祖是真正意义上代表着门派而来，掌派先前曾跟我谈过，本派在龙虎山这片壮武之地，是当仁不让的道法第一，平安师兄败阵，可以当成是轻敌，可这一次要是……” 言下之意，要是再落败的话，龙虎山所谓的道法第一门派，脸面可就真的丢大发了！ 刹那间，不知是寒叶跟几名道人出现了错觉，亦或是其它原因，却见灵虚子手腕之上的不知何材质打造的甲珠表面，似乎是微微颤动了一下，古朴气息散发，道道清凉气息微卷，笼罩寒叶几人，便是几名路人，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感受到丝丝诡奇凉意袭来，目光扫过四周，却是看不到任何异常。 淡淡的金纹纹芒闪烁，稍纵即逝，灵虚子只是缓步走着，并未直接回应什么。 宗师者，本就是武道界的人中龙凤存在，真要是如柳平安所言，那这一趟入世，倒是有点收获。 而事实上，刚刚的甲珠表面纹路闪烁，并非错觉，而是此道内心心境的丝丝波动，法器认主，气息契合，这才出现了这种颇是意外的现象…… “唯有半步真人者，才可让本山人出力！” 山人是灵虚子的自称，而出力二字，恰恰是从某方面印证了此道的强大底气和自信。 非半步真人，还够不上他出尽全力！ 愕然！ 便是寒叶这等半步宗师人物，都是咋舌。 龙虎山道法第一的门派，掌派在内的几名长老人物，都是如假包换的武道宗师，饶是如此，对于这次的“讨回门派面子”一战，都是重视不已，屡次郑重交待什么…… 不曾想，尊祖灵虚子这次入世，阴差阳错之下“请缨出战”，竟是这般轻巧态度。 “尊祖，可是……平安师兄在咱们门派里头，实力也仅仅是几位长老师叔伯跟掌派之下，算是第一人了，面对那王先生，也是不敌！尊祖可莫要大意才是……” 寒叶及时闭上了嘴巴，深知后头的话，有些犯忌讳了。 可从他的立场出发，掌派施加的压力，门派的门面等问题，使得这位道人一时之间，刹不住车！ 却见灵虚子神色不动，只是遥看了一眼天际，不知为何，微微颌首。 “轻气动山岳！此地的确藏龙卧虎，有高人在！” 留下这句有些深奥的话，此老道极少再开口，直至柳平安等人风风火火赶来…… “尊祖！” “尊祖！” “尊祖，您老是要休息一番，还是……” 还是柳平安靠谱一些，该有的接待恭敬态度作出后，还是问到了重点。 “山人还有道事要行，此事不止是关乎本门派，而是涉及颇深……带山人去见见这位道友吧。” 剑指王先生！ 这正中柳平安的心意。 “多谢尊祖！” 转眼间，柳平安跟沾惹尘气要重些的那章姓弟子交谈了几句，没过多久，这行龙虎山道法第一门派的众人，已经朝一个方向出发而去。 望江楼！ 路上，寒叶道人满脸疑惑，找了个间隙，问向他的师兄柳平安。 “……师兄，尊祖刚刚提到了一句，像是谜语一样的话，我实在是参不透……轻气动山岳？难不成传闻中的武道宗师，能搅动山岳灵气？这实在是有点玄妙离奇了，或者，尊祖只是随便说说？” 不料，柳平安目光一动，好一会儿才恢复了平静。 “不知真假……但如果是尊祖所说，肯定是有所依据！我好像记得咱门派里头，有道法典籍曾记载过，龙虎山一带，百年之前曾有高人入世，凌踏虚空，御气化剑，金芒大涨，那一剑斩下，不知是破龙脉，还是斩阴阳逆气，有点语焉不详，但记载里头，却是提及这位高人踏空斩出这一剑之后，群山轰鸣，万草伏卧，山动云啸……细细想来，这不就是对应上了？！轻气动山岳……这‘气’指的应该是宗师之气息，又或者，是半步真人……” “师兄，真有这般战力神人存在过？你我修炼几十载，顶多也就是身法和调动气息方面，要胜寻常修武之人几分，除此之外，并无什么特殊之处……那御空飞渡，御气化剑，不是只存在于典籍中的么，师兄，我不是怀疑，而是觉得以现在的灵气山脉气息，哪怕是再天赋过人，武道界，应该是难出这等奇人了！就是尊祖，我觉得也是距离这等境界不少……” 寒叶神色大动，一股子莫名的躁动和惊奋在内心深处升腾。 单是想象，对于他这种武道道人，都是一种莫大的惊震和激动。 “道法自然！我相信尊祖不是在胡说！再说了，你我，哪怕是掌派和几位师叔伯也好，对于尊祖了解多少？我们都是小辈，甚至小小辈，没人知道尊祖的岁数，他的修道轨迹，更遑论他老人家的武道修为……” “不瞒你说，师弟，你对于法器方面的了解还是要差我一些，你仔细留意一下，尊祖手上戴着的那件东西，可能是法器啊！我记得，真正的法器，往往有灵息的存在，本体或兽或精魅，非宗师甚至是宗师之上的武道大能者，无法控之！就是猜不透尊祖这件法器，是何战力，何来历……” 柳平安刚说完，寒叶瞠目，满脸的不可思议，牙关死死咬着，差些没能控制住惊呼声。 震怖！ “师…师兄，你的意思是……尊祖可能是半步真人？！” “不好说……不过，就算不到半步真人，我觉得，尊祖如果跟那王宗师交手，笑到最后的，应该是尊祖！” “为何？！”寒叶皱眉疑问。 “非纯粹灵气，无法cao控契合法器，哪怕是最低层次的法器……我跟王宗师交手过，至少，王宗师令我自愧不如其武道天赋，但有一点师兄我可以确定！王宗师身上并没有法器……” “那尊祖岂不是稳赢了？！”寒叶目色再动。 不料，寒叶判断里头，师兄柳平安应该是没有任何犹豫地认同他的这个看法，可柳平安却是神色一凝。 “七八成吧！我实力太浅，看不透尊祖，同样的，我也看不透王宗师……我只能这么说，这一战如果达成，应该是场恶战……” 说话间，一行龙虎山道法第一门派的众道人，视线之中，已经出现那座拱桥，百米之外，便是望江楼了。 此时，柳平安不知为何，神色一动，快步走了几步，来到灵虚子后头。 “尊祖，如果您能最终赢下这个王宗师，弟子希望你能不重伤于他……” “为何？”灵虚子那双眸子，仍是通透岁月，仍是波澜不惊。 “这王宗师身份有点特殊……似乎是北龙战区的战帅人物。尊祖你极少入世，尘世的很多身份，您或许不在意，可本门派毕竟不是真正的隐世古武门派，很多修炼资源相关的，偶尔也得寻求尘世门路……” 柳平安已经讲的很直白…… “道不轻传！天地也好，山脉河川也罢，修道之人也是如此，势起势落，万变不离其宗，道理都是相同的！道剑若是出鞘，没有入鞘一说，你说的这位青年武道宗师者，必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 这番话倒还算是轻松平常，并未让柳平安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悠悠再来的一句话，从灵虚子的口中道出，却是让柳平安炸裂当场如遭雷击！ “宗师者，本山人勉强可出手。” 倏然间，那甲珠表面黯淡金芒闪烁，这一次，纹路诡奇，瞬息变化，数秒之久，柳平安等人有注意到这个变化。 可没人留意到，望江楼底下的湖面，不知何时，已经呈现烟波浩渺的景象，似乎，从这位青蓝长衫老道踏入这个区域几百米之内后，天地之间，俨然是出现某种无形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