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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吧。”他翻过身子,面朝着外面。 一瞬之后,室内归于寂静,暗香在帐内隐隐浮动,丝丝入鼻,悠然入梦。 / 大红的鸳鸯被下,叠着一双睡熟的人,男人肩宽胸阔,仰面躺着,少女像一只小奶猫,趴在那一方遒劲的肌rou上,软若无骨。 突然少女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浑身战栗,曲成一团,“水,水,好多的水,救命,将军救我!” 男子一把抱住怀里的人,温声安抚,“你又做噩梦了,不怕,没有水。” 少女抬起泪水涟涟的眼眸,哽咽道:“你是我的大将军?你来救我了?” 男子眸光闪动,动情的吻去她腮边的泪水,“是的,我来救你了。” 少女眼中瞬间闪着熠熠光华,她面色娇红,粉唇微张,声音柔媚勾人,“郎君,你终于来了。” 柔夷小手,软糯糯的在他硬朗的胸前摩挲,男人眼尾殷红,粗喘连连,一翻身,把她叠在下面。 这一方暖帐,仿佛是暗夜里独行的小舟,看尽了惊涛拍浪,鱼水逐欢,沉溺痴缠。 / 夏渊猛然惊醒,汗水洇湿了寝衣,他又做了那个梦。 似梦,又不像梦,仿佛是他遥远记忆中的一段。 他摇摇头,这怎么可能。 他转脸,倏而对上一张白里透红的娇颜,原来是放松下来睡觉的香桃,已经滚到了引枕上。 隔着半截引枕,两人的距离只有一拳宽,她呼气如兰,似有似无扫在他的脸上,痒痒的,他嘴角止不住牵了牵。 夏渊定定看着越界的女子,她睡着的时候,比醒着的时候可爱多了。 面容轻松,眉宇舒展,墨色的长睫像一对蝴蝶翅膀,微微阖动,鼻子小巧精致,粉唇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泛着莹光。 夏渊干咽了一下嗓子,喉结跟着滚了滚。 怔了几息,他猛然起身,进浴室把自己泡在冷水里,看着水中的一抹白,他长睫微垂,掩着里面的眸光沉沉。 翌日,天色尚昏暗,香桃醒来时,夏渊已不见了踪影。 她小声嘀咕,“今日他倒是起的早。” 她为了早上避免和他见面,每日都趁他睡着时醒来,今日他倒是比她还早,奇怪。 彩月听到动静,赶紧走进来,帮着她匀面挽髻。 “小娘,我听门房说,寅时将军要了凉水沐浴,之后就去书房了。”说完,她脸色一红,低声道,“小娘你怎么不洗呀,是不是太累了。” 香桃怔愣,“为什么他洗我就要洗,再说大半夜.” 她顿声,突然明白彩月误会了什么,无奈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哦哦哦。”彩月只当她是羞了,不再多言,转口换了其他话题。 及至到了膳房,香桃傻了眼,她素常吃的菓子,糖饼,甜汤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清水牛rou,廋rou粥,白水蛋,芝麻烧饼。 这些她一个都吃不下去呀,她疑惑的看向布菜娘子,布菜娘子抿嘴一笑,“这些都是将军吩咐的,将军下令,小厨房以后不许做甜口。” 什么。 香桃看着满桌子的硬菜,愤然转身出了膳房。 香桃空着肚子刚走到院门口,门房的小厮躬身传话道:“柳小娘差人来邀您到云霆水榭一聚。” 云霆水榭是府里最大的一个水榭,建在浔水中央,有九曲连廊和岸边相连。 上一世,香桃生命的最后时刻,她极度怕水,以至于重生以后,这种阴影还是如影随形。 她倒也不是天生怕水,而是后来被人推进浔水好几次,在水下的窒息感,膝盖磕到石壁的痛感,她依然记忆犹新。 这非节非故的,柳霜霜邀她去水榭做什么? 第19章 争端 怀里的女子又轻又软,好像他稍一…… 天已入秋,浔水两岸的绿植已然见黄,秋风吹来,瑟瑟欲落。 九曲回廊的尽头,云霆水榭里,柳霜霜和袁湘枯坐了半日,也没见到香桃的影子。 水面风凉,二人衣着单薄,身上都冷透了,缩着脖子,佝着腰坐在石凳上。 袁湘搓搓手,掀眼皮看一下柳霜霜,低声道:“她是不是不来了?” 柳霜霜柳眉一横:“她敢?” 香桃那个没脑子的,以前小娘们在水榭聚会从来不屑叫她,偶尔想起她,也随叫随到,殷勤的跟什么似的。 袁湘嗫喏,“我总觉得这几天,她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们还是少招她。”夏渊那日的盛怒言犹在耳,自那之后,袁湘就老实很多,尽量不去惹香桃。 柳霜霜轻嗤,“有什么不一样,侥幸缠住了将军而已,脑子还不是原来那个脑子。” 正说着,远远的看见一个人自茗汀居的方向而来,柳霜霜嘴角上勾,“就说她不敢爽约。” 及至走的近了,才发现,来的并不是香桃,而是祖母刚拨给香桃的一个婢女云唤。 她手里端着一个琉璃盏,盏内铺着一层冰块,上面搁着一串晶莹剔透的紫葡萄。 水榭内手脚冰凉的两位,看见冰块,牙齿立刻止不住打颤。 “见过两位小娘,我们小娘身子无力,不能前来赴约,为表遗憾,特送来一盏西域进贡的葡萄,请二位享用。” 说完,她把琉璃盏放在石桌上,而后轻轻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