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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渊常喝它, 也是因为只有这种酒, 对他的意识还有一点点刺激作用,睡不着的漫漫长夜,多喝两口, 也能眯会。 但是普通人可顶不住这种酒的后劲, 边关常饮此酒的汉子,尚且过不了三碗,更别说香桃这种, 在京中吃细面精食长大的女子。 就刚才她喝那一碗,够她难受三天的。 故而, 夏渊才出手制止。 香桃怒目瞪他,“你凭什么管我,我的酒,我想喝就喝。” 夏渊冷嗤, 双手抱拳盯着她,也就这会还能逞点凶,过不了多久保准她头都抬不起来。 香桃见夏渊不理她,一副袖手旁观的冷漠样,柳眉一横,踢掉脚上的绣鞋,盘腿坐到罗汉床上,伸胳膊去抱酒坛。 无奈她手脚软绵,用了半天劲,酒坛纹丝未动。 酒气上头,她小脸越来越红,耳垂开始泛粉,体内一股燥热乱窜。 正好酒坛冰冰凉凉的,她索性双手箍住面盆大的坛子,把脸也靠在鼓鼓的坛肚上,她舒舒服服的半阖着水眸,鸦黑的羽睫如振翅待飞的乌雀,轻轻颤动。 “好舒服。”她娇音懒懒,带着一丝放纵,完全没了平日小古板的模样。 夏渊蹙眉,伸手摸了摸坛壁,又凉又寒,他手掌拍在她一头青丝上,“快放开手。” “嗯——,不要。”她双手箍的更紧,还掀起羽睫,挑衅似的剜了他一眼,“谁要你管。” 夏渊揉了揉眉心,手腕一转,宽大的手掌挡在了酒坛和她的小脸之间,她这半边脸果然已经变冰,凉气缓缓渡进他的手心。 她的脸精致小巧,只占了他半掌的空间,脸颊却很饱满,rou乎乎,软绵绵,贴在他手心薄薄的茧子上,一点一点变得温热。 身体的灼热没有了出口,香桃顿然掀起眼帘,看到夏渊的大手横在她的眼前,她双手猛的抱住他的腕部,把他的手狠狠压在木几上。 夏渊没防备,整个人被她带着向前俯去,两个人隔着一个矮几,额头只有一线的距离。 腹中烈酒的威力全开,她皙白的皮肤下,嫣红欲滴,小脸像熟透的桃子,耳垂仿佛两颗鸡血石,脖颈上大片的红色一路向下,蔓延到衣领遮住的地方。 夏渊怔愣,目光定在她殷红的唇瓣上,怎么都移不开眼,他嗓子干痒,喉结不觉轻轻滚动。 香桃垂眸,长长的睫毛几乎要扫上他的脸,她一只手抓住他的腕部,另一只手一根一根把他的五指展开。 她食指沿着他的掌纹慢慢描绘,一遍又一遍。 仿佛过电般,他掌心变得灼热,心里一阵轻悸,他曲起五指,想要抽出手来。 “别动!”她娇嗔道,软糯的小手像猫爪子似的拍了一下他的手心,“我给将军看看手相吧。” 夏渊眸光沉沉,嘴角轻牵,“你还有这本事?” 香桃甩他一个飞刀眼,但落在夏渊眼里,莫名的带着一丝媚态,他转脸轻咳一声。 她一手捋直他的五指,一手比划他手掌的纹路,热乎乎的指腹缓缓划过他的手心,她懒洋洋的哼了一声,“原来你是个长命的负心人呢。” 夏渊眼眶扩大一圈,语音里带着淡淡的不爽,“此话怎讲?” 香桃摇着小脑袋,眼神迷离,一本正经道:“你看啊,最左边这条是你的生命线,自虎口都延伸到腕部了,这说明你的寿命非常非常的长。” 夏渊只当她是信口开河,顺着她的话,随口一问,“能有多长?” “长到啊,熬死了所有爱你的人。” 夏渊心里仿佛被猛然撞了一下,眼睫轻落,这话不假,祖母百年之后,这世上就没有爱他的人了,不过这也是他愿意看到的,心无挂碍,才能直面生死,而他,注定要血染沙场。 香桃还在兀自念叨,“你是我见过情线最短的人,还没有一指长,所以你这个人,薄情寡义,冷漠淡然,不辨真心,不识好歹,是个负心的大坏蛋,不值得托付真心。” 她不打顿的脱口而出这一大堆话,夏渊不禁疑惑,她这是看手相呢,还是趁机骂人? 他猛然抽出手,不服气道:“一派胡言。” 香桃轻嗤一声,还不想承认,你就是这样的人。 酒气烘烘的熏着她的神识,她心里灼热,胆子也肥,掀起眼皮,觑着对面的人道:“夏渊,我要喝茶。” 被她连名带姓的喊,夏渊怔忪,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夏渊,夏怀瑾,我渴了,要喝茶。”她嘟起艳色.欲滴的丰唇,不满的重复道。 夏渊心生好笑,喝了酒果然露出了本相,平时一副乖顺的模样,这下打回原形了,他还从来没被人大名小字的一起吆喝过。 他一脸不爽的跳下罗汉床,拎起方才老温送过来的茶壶,倒了一杯茶,吹去热气,塞到她的手里。 少女巧笑嫣然,轻阖了一下长睫,娇嗔道:“这样才乖嘛。” 令敌军闻风丧胆的夏大将军,第一次被人夸“乖”,他递茶杯的手在空中顿了半晌,心里生出一阵邪火,真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肆意大胆的姑娘。 可是她面若春花,柔骨如酥,嗔痴可爱,多看一眼都会意乱情迷。 他胸中一直充斥着一种涨涨涩涩的感觉,顶的他心口疼。 他从矮几下拿出酒碗,抱起酒坛斟了个满,端起来,一仰头咕咚咕咚喝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