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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个子高,目力也好,即便没挤进去,站在外头伸了伸脖子便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顺着名单往下,他看到了排在中间的苏云州。 榜单下半截被人挡住了,他看不见。 随即人群里爆发出刘文采的欢呼声:“啊!!!我也中了,中了,中了!!!” 苏云州在看到自己的名字后,也长长的吐了口气。 虽然他的名字排在中间,与江远山差了大半截,但能榜上有名,他已经很知足了。 他也没奢望中状元,能榜上有名考中进士,对他来说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 同是从白马书院来的另外两个学子,这次却没考中,榜上没他们的名字。 若是回到当地,经举荐,也能落个小官做。 然而那两人却打算留在京中,再等三年。 会试后,便是殿试了,也是科举的最后一层选拔。 殿试是在一个月后,到时候再分出三甲。 头甲共三人,分别是状元、榜眼、探花。这也是所有学子都向往的,没有哪个读书人不想考状元。 不过大多数人也只能想一想,状元哪里是那么容易得的。 得了状元,朝廷直接授予翰林院修撰一职,榜眼和探花则是授予翰林院编修。 想要再往上爬,这就得看自己的造化了,人脉政绩各方面都不能少。 有些人从进了翰林院起,老死都没挪窝。 二甲和三甲,没有固定的数,根据今科榜上有名的人数来决定。 这次参加会试的有四百多人,然而榜上有名的,一共只有五十人。 二甲三甲,在殿试后,还得再参加一次朝考,才能根据前后的考核成绩授予官职。 *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喜庆的锣鼓声,街边人群的呼喊声、各路贺喜声,孩童拍着小手、欢快的唱童谣的声音,各种声音交织入耳。 嘈杂又喜庆。 然而白小芽却像是什么都没听见,她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眼睛上,一双眼只看着前面披红戴花,骑着高头大马的男子。 她看到这一幕,想起了书里的内容,原主被卖到京城的花楼,在楼上看到江远山高中状元跨马游街,当天夜里便出现幻觉从楼上跳下去摔死了。 李春花激动得已经哭好几回了,这一刻看着自己儿子风风光光跨马游街的画面,她觉得自己就是立马死了也值了。 江玉姝也一个劲抹泪,边哭边碎碎念:“太好了,太好了,哥哥中了状元。” 白小芽站在人群里,小声说了句:“恭喜。” 然而她脑海里,却反复闪过原主跳楼的情节内容。 江远山骑在白色的马背上,拱手向周围道喜的人致谢。 人群里发出艳羡的欢呼声,更有人叹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看尽长安花,真是令人羡慕啊!我若也能有这一天,死而无憾了!” 殿试结束后,接着便是琼林宴,而每届的琼林宴,也成了京中贵女们选夫的宴会。 尤其是历任新科状元,那都是新贵之家争着抢着要的乘龙快婿。 京中茶寮酒肆、街头巷尾,说书的耍把式的,全都在讨论新科状元会与哪家权贵结亲。 这些人早就探得消息,知道江远山还未成婚,家里人口也很简单,只有一个年迈的老母和年幼的妹子,以及一个寡嫂。 听到这些讨论时,白小芽正在集市买菜。 她走在人群中,挑挑选选,一会儿看rou一会儿看鱼。 只听其中一个卖鱼的汉子袖着手道:“我昨儿个去王丞相府中送鱼,不小心听了一耳朵,听几个婆子说,王丞相最小的嫡孙女儿王家三小姐,今年都十六了,一直还未说亲。 她们说,三小姐就是想在今年的琼林宴上,自个儿挑选出中意的夫君。” 另一个卖鸡鸭的汉子回道:“那王家能同意吗?他们那样的高门大户,家中女儿哪个不得嫁入名门望族,新科状元虽然有才有貌,但出身到底有些低了,新科状元的家底,哪里配得上王家。” 卖鱼汉子道:“嗐,这你就不懂了吧。王家还缺那一个两个的名门姻亲不成,王丞相的长女,是圣上最宠爱的贵妃娘娘。王丞相的嫡长孙女儿,是三皇子的正妃。说起王家,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王家最小的嫡孙女儿,想自己挑个中意的夫君,若是选中了新科状元,只怕王家还很乐意嘞。你当那王丞相,真是老顽固不成,人家看得远着呢。” 一个卖豆腐的妇人道:“这京中又岂止王家一家权贵,那李家、何家、赵家,还有秦家,礼部尚书秦大人的女儿也正是婚配的年纪。” 卖鸡鸭的道:“可被你说着了,听说那新科状元正是秦大人的门生。” 卖鱼的汉子叉着腰嘎嘎笑道:“今年可算是有热闹看了,不仅探花仪表堂堂,状元郎更是不差。啧,上届的状元不行,五短身材,年岁又大,还是个鳏夫,除了一身才学,可是一点没有优势。” 白小芽一边买rou买菜,一边听着他们讨论,比听说书还精彩。 买完rou菜,她又去干货摊买了些晒干的菌子,又买了两斤牛腱子rou。 回到家后,她便钻进灶房做饭。做完饭,她便开始卤牛rou,熬制鸡丝菌油。 卤牛rou和鸡丝菌油她都放了很足的辣子,这些是她为江远山准备的谢师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