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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芽忙碌了一天,拖着疲惫回到家中。她刚踏入二进院的垂花门,便看到院中有个妇人拉着李春花的手,正笑得满面春风的在与她说话。 “哎哟江老夫人,您就放心吧,我可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打二十岁起就开始给人做媒,做了十来年,没有一个说我不好的。” 李春花笑着道谢:“那就多谢刘夫人了。” “哎呦喂,什么夫人不夫人的,羞臊死了,我家那口子也就是个做买卖的,哪里比得上你们这些官家。老夫人,您叫我一声刘娘子就行。” 白小芽走进去,李春花招手道:“小芽,你回来了。” 她笑着介绍道:“这是住在南街的刘夫人,他们刘家是开布庄的,南街西市口最大的那家成衣铺子,就是他们家的。” 白小芽笑着福了个礼:“刘夫人好。” 刘娘子笑着看向白小芽:“说了别叫夫人,在这京中,我们哪里当得起夫人,让人听了笑话。你若不嫌弃,叫我一声刘婶子便是。” 临走前,刘娘子再次宽慰道:“江老夫人您放心,我指定能给你寻个让您和状元郎都满意的人家。” 李春花塞了一块碎银子给她:“让刘娘子费心了,这是一点茶钱,我们江家清贫,您别嫌弃。” “哪里的话,江老夫人您太客气了。” “你也别叫我老夫人了,叫我一声江大嫂子就行。” 在刘娘子即将跨出垂花门时,李春花看了眼身边的白小芽,突然喊道:“刘娘子,您且慢。” 她快速追了上去,拉着刘娘子往大门口走去。 到了门口,李春花往院里看了眼,笑了笑:“刘娘子,我们家的情况,想必您来之前也都了解过的。” 刘娘子笑着道:“有什么吩咐,老夫人您请说。” 李春花:“我家大儿媳妇,唉,她是个苦命的,当年她刚嫁入我们江家,就遇上了地龙翻身,我家那口子和大儿子在那场地龙中都没了。 这些年,我们家全靠她一手撑着,她一个年轻的姑娘家,一人在镇上开饭馆做买卖,供着二郎念书进学堂。 我是真的心疼她,不忍心她就这样无儿无女的守寡一辈子,试问她这般情况,谁看了不感到心酸。” 刘娘子点头道:“我懂了,江老夫人您放心,我肯定给您寻个踏实可靠的人。” 李春花:“我是把她当女儿一样看待,很是希望她后半辈子能有个依靠。原先我就希望她能改嫁,那丫头心眼实,见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怜,硬是留在我们家,照顾我们。 现在二郎已经做了官,我们家也算是熬出了头,我希望她也能找个不错的人家,平平顺顺的过一辈子。 对方家境殷不殷实的都是其次,过得去就行,最主要的是,人要好,要善良刚正,对她要好,不嫌弃她是寡妇。” 刘娘子道:“老夫人您请放心,我知道该找什么样的人,也知道该怎么说。您就安心在家等着喜事到来,我先回去了,您别送。有合适的人,我立马过来再与您商量。” 刘娘子走后,李春花笑着回到院中,看到白小芽,她上前拉住白小芽的手。 “那刘娘子是京城有名的媒婆,做了上百家的媒,很少有骂她是黑心媒婆的,我也向街坊邻里打听过了,都说她为人实在。 昨儿个我托人找到她,想请她为二郎说上一房亲事。那臭小子,先前总是以‘还没考中.功名’为借口不愿意成亲,现在他功名也有了,岁数也够了,我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白小芽笑着回复:“娘你不用管他,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都是由爹娘做主,您做主就行,别管他怎样。” 李春花:“倒也不能那么说,还是得他乐意。唉,他要是不乐意,给他找个他不喜欢的,别别扭扭过一辈子,这不是在害他吗?” 她叹息一声,按着胸口:“他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rou,我自然希望他过得开心顺遂,哪里忍心看到他难受。他要是痛苦,我这当娘的心里也痛苦。” 白小芽温柔地笑道:“那娘您就慢慢为他挑,反正他也不大,才二十一,再挑个一两年都没事。” “二十一也不小了。”说到这,李春花突然软了声音,温柔又慈爱地看着白小芽,“小芽,你今年也有二十了,对姑娘家来说,这个岁数才是真的不小了。” 白小芽:“哎呀娘,你不用管我,你只要管好远山和玉姝就行,我就这样了。” 李春花:“娘咋能不管你,你白家人不管你,娘是要管的。方才娘送刘夫人出门,在门口与她说了,让她替你也寻个人家。 咱们进京也有半年多了,二郎已经正式走入了仕途,玉姝也已经十三岁了。 到时候他俩娶的娶,嫁的嫁,就剩你一个人孤苦伶仃,娘都是半只脚踏入棺材的人了,还能陪你到几时? 哪天我走了,你说你一个人,这后半辈子可怎么过?即便二郎愿意照顾你一辈子,可你看着他一家人欢欢喜喜的,你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心里能好受吗? 上京前,我原本和二郎提了一嘴,想让他将来过继一个孩子给你,可他没答应,还拉着一张脸,我就没再提。” 听李春花说了这么多,拒绝的话在舌尖绕了又绕,最终没能说出口。 白小芽笑了下,最后改口道:“我一个人确实也挺孤单的,我的事,就劳娘费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