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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林梦璃签了调解书,其他的事我也认真解释过。” “嗯。” 江岭当然知道。 颜词不解:“江岭,这究竟是为什么?” “词哥,有些人注定是有缘无份。” 颜词用食指从杯中蘸了一滴酒,在大理石桌上画了一颗小小的星: “那我若是偏要有缘有份呢。” -- 等许星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九点了。她本想赖会儿床,但一想到和陆月梨的约定,就还是挣扎着从被窝里爬起来。 简单地找了件衣服套上,她就出了门,打车到天中。 天中是省重点,校门异常气派,只是学校门前有一条臭水沟,稍稍有损氛围。 “我靠,”从一辆黑车下来的女人将墨镜摘掉,语气惊叹:“学校门口这一条臭水沟居然还没整治,真是符合天中勤俭朴实的校训。” 女人长得极美,狐狸眼大波浪,魔鬼身材,一举一动皆是万种风情。 许星笑着走过去,自然地挽上陆月梨的手:“梨子,你这话说了一万遍吧。” “是么,”陆月梨伸出做了精致美甲的手,轻轻地捏了捏许星的脸:“那不是事实么,唔,你的脸怎么还是那么好捏,手感好好,好羡慕颜词......” 话才刚刚说了一半,陆月梨立马住了嘴:“对不起啊。” 许星笑了声:“没事,都过去了。” 天中校园还是和从前一模一样,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喷泉池,只有在领导参观时才会启动。红白色的一幢一幢楼,据陆月梨说,在晚上可以做天然鬼屋使用。 “梨子,你想好要拍什么了吗?” 陆月梨思考半晌,诚实摇头:“没,这次来就是想收点灵感。哎,你看,那不是我们高三的教学楼么,去我们班看看?” 天中校庆恰好是周末,高一高二全部都放假,高三还在苦逼地上着课。 不过现在刚好是大课间时间,学生也不用上课,陆月梨和许星就干脆趴在玻璃窗旁边。 “啧,”陆月梨笑着说:“我怎么又感觉回到高中了呢,可是那种苦日子我是真不想再来一遍了。” “你看那儿。” 许星朝陆月梨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是挂在墙上的一个小公告栏,上面贴着这学期学生的成绩。 陆月梨自顾自说: “我还记得,当时为了和顾离考到一所大学,每天拼了命地学,最后一次模拟考试,我和顾离的名次连在一起了。高考打扫教室时,我特意留下来,将那张成绩单撕了下来带回家,现在还在我百宝箱里呢。” 许星听着陆月梨的话,视线落在教室后面窗台边的人身上。 是一男一女,穿着天中校服。男的身材挺直,微微弯腰,正听着女生讲话,女生脸微扬,嘴角挂着笑意。 白色的纱帘被风扬起,落在女生侧脸,男生轻轻将纱帘拉到一边。 “啧,那是你以前的座位吧,”陆月梨轻轻推了许星一下,语气含笑: “去年的这个时候颜词化竞结束了吧,还跑回来上课,那可真是招人嫉恨啊。我灰头土脸在那边学习,颜词已经翘晚自习打篮球了。” 顿了顿,陆月梨又补了句:“你说我提他没关系的啊。” 许星双手支在窗台上,她想了想说:“确实挺遭人嫉恨的。” 陆月梨笑道:“你记得还蛮清楚?” 微风吹过,许星的一缕黑发黏在了唇边,她将长发拨到耳后,唇边泛起了浅浅的笑意。 怎么可能记得不清楚呢。 那个时候应该是盛夏吧,蝉鸣聒噪,似还在耳边。 颜词化学竞赛进了国队,直接保送湾洱大学。 她只能埋着头,写着她好像永远也搞不懂的圆锥曲线题,答案怎么也算不出来,眼泪都快要掉下来。 班主任走进教室,宣布重新排位置,成绩高的可以先选。 颜词走了,她是全班第一,她原先想选原来的位置,但稍微想了想,她走到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视野不好,没人会选。她想。 她实在不想要新的同桌,一个人也挺好。 最后一个人选完位置后,班级的门突然被敲了几声,清脆又响亮。 倚在木色门框上的少年穿着简单的白色体恤,黑色耳机线弯弯绕绕垂在胸前,黑发柔软又凌乱,细碎的阳光被割裂开来落在他的眉眼。 一片哗然,细细碎碎的声音弥散在教室里,热又嘈杂。 许星抬眼望向门边,那一刻,她撞进了颜词的视线。 深邃、带着笑意。 下一秒,许星垂下头,视线落在桌面那张泛黄的数学试卷上。 她握着笔的力气太大,指尖泛出青白,思绪像是揉成一团的丝线,理也理不清。明明是很简单的题目,她却无从下笔。 在众人的注视下,颜词走到许星桌子旁边。 她和颜词离得很近,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干净的草木香气。 细细碎碎的阳光落在地上形成影子,她和颜词的影子交错重叠,他向前走了一步,干净的草木气息将许星圈住。 “这里有人么?” 许星心中升腾起一种莫名情绪,她没抬头,眼尾有些泛红: “没。” “这一步公式写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