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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车里热闹非凡,全都是老人家,大家戴着红色帽子,兴高采烈地说着话。 刚上大巴车,牙齿被烟熏得黑黄的导游立马递给她一个红色帽子,他笑得很真诚:“许星是吧,就坐那小伙子旁边吧。” 许星顺着导游手指的方向看去。 大巴车最后排坐了个男生,垂着头,一只脚大剌剌地支在外面,估计在睡觉,和这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红色鸭舌帽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流畅凌厉的下颌线。 她走过去,问:“能让让么,我想坐里面。” 又连续熬通宵的颜词简直烦躁到了极点,他拉开鸭舌帽,正准备低低地骂一句再让,却在看见女孩的脸时消了声。 颜词站起身,黑色裤链摩擦发出点噪音。他一把拉住许星肩上的登山包,许星还背着包,被他扯得人差点往后倾。 一只手撑住了她的肩膀,guntang的手心温度顺着衣服传进血液里,许星有点脸红。 她借着那股力道站直,转回头不解地看颜词,他没解释,径直扯下她的包,扔到座位上方的置物架上。 “有这登山包,你坐哪儿。” 声音哑哑的,带着浓重的倦意。 许星低头看看这脏脏又狭窄的座位,点了点头。 颜词也坐下了,许星盯着他头上的帽子。 红色鸭舌帽是最简单的款式,上面还用金线绣着小红帽旅行团。本应该很违和的,但却莫名有一种诡异的和谐感。 感觉到许星的视线,颜词一把将帽子撤下,烦躁地揉了揉头发。 他的力道很重,可怜的黑色头发被主人揉的乱糟糟的,可能是为了报复,一缕头发翘在头顶。 旅行团的人都来齐了,车子启动,黄牙憨厚导游拿着白色的大喇叭拍了拍,喇叭发出一阵刺耳声音。 确认完喇叭是好的以后,导游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说:“给我好,我是你们这次的导游杨奇,大家可以叫我小杨,众所周知......哎,那个小伙子,把帽子戴起来,这是我们旅行团的象征!” 所有老人家的视线齐哗哗落在颜词身上。 颜词一张俊脸有些黑,他刚准备反抗,就听见旁边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戴着吧。” 他垂眸,看见许星也戴着那顶破烂红帽子,黑色长发被帽子压下,散落在腰际。 沉默几秒,颜词戴上了帽子。 黄牙导游点点头,继续他的动人解说。 许星看了看满车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和老爷爷,轻声问道:“颜词,我看这些老人家都过了退休年纪,你雇佣不会犯法吧。” 颜词直接气笑了:“你去报警抓我好吧。” 许星不说话了,过了几秒,耳旁响起一道懒懒的男声:“没有我们公司的人。” 她更疑惑了:“不是团建么?” “昂,”颜词垂眸看着她,漫不经心说了句:“相比团建,大家还是喜欢休息。” 这是真话,因为颜氏集团常年996,大家比狗还累。所以团建日基本大家直接领钱回家睡觉,没人愿意来。 但颜词万万没想到的是,居然真的没一个人愿意来。 “那你怎么不休息?” 颜词面上没什么表情:“我不忙且喜欢旅游。” 许星点点头,唔,在她印象里,颜词不是喜欢家里宅么。果然枯燥的班上多了还是喜欢出门旅游么。 一阵铃声响起,颜词看了眼未接来电,嗤笑了声接了电话。 “歪,”江岭的心情很好:“我的好兄弟,旅游是不是很有意思,哎,我在沙滩上晒着太阳呢,好爽。” 颜词盯着前面坐椅布上的一处脏物,声音冷冷的:“说点人话。另外,你今年年终奖没了。” “颜总饶命,我错了,”话虽这样说,那边的声音还带着点笑意:“美人在侧还不快乐,另外,我还替你准备了惊喜......” 江岭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颜词无情地挂掉了。 -- 目的地在湾洱市郊区,两个小时左右就到了。住宿安排在山顶上,山很高,所幸有缆车,所以不算特别困难。 “那我们山顶上见!酒店名字叫别居山庄。缆车那边刷身份证就好了。”导游摇着小红旗,嗓音洪亮。 虽然有缆车,但需要攀登的阶梯还是有很多。 山脚下,许星看着面前高耸的山,打开了背在身上的登山包。 包鼓鼓囊囊的,包链打开,里面的东西满得快要溢出来,有登山仗,雨具,小药箱,打火机小刀...... 颜词盯着登山包,眉头皱了皱:“你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许星想了想说:“百度上推荐的,我想准备充分点总没错的。” 话越说越轻,有些没底气。 说完,她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登山杖,然后把包阖上。刚准备将包重新背上,颜词就将那包背在身上。 “颜词,”许星说:“我可以的。” 颜词瞥了眼她瘦成一把的身材,说:“我怕我天黑也到不了山顶。” 许星:“......” 山没有想象中那么高,晚上七八点的样子许星就爬到了山顶。 山顶雾气缭绕,古树参天,悬崖峭壁是怪异或有趣的形状,景色美不胜收。半山腰上还有一座古寺,缠在雾气中,钟声洪亮。 导游说的别居山庄很显眼,类似古代房屋的设计,黑檐白墙,门口挂着几个红灯笼,最中间的匾上龙飞凤舞写着几个烫金大字:别居山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