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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星性子懒,稿件很多也拖着,想着总不能拖到下一年,索幸便起早贪黑地画,偶尔和陆月梨聊会儿天。 “叮。” 许星刚刚画完最后一幅图的线稿,整个人都快瘫倒在书桌前。她拿过电话一看,来电显示上是陆月梨的名字。 她唇角晕染上笑,开心地接了电话。 “喂,梨子。” 陆月梨躺在病床上,无聊地拨着刚送来的鲜花花瓣:“你怎么还不来看我,是不是不爱我了?” “没,过年怎么样?过年我一定找机会。” 颜词说的一个星期的期限早过了,她也问他能不能去看看陆月梨。但那会儿颜词表情严肃,反复叮嘱她不可以。 她想来也知道和顾离有关,便也弃了这个心思,她不想让陆月梨沾染上麻烦。 “行啊,你说的,”陆月梨笑了笑,也没太在乎:“你今年过年还在宁荷过吗?” 今年的新年二月刚出头便会到来,以往三年新年她都在宁荷一个人过,但今年她想在湾洱过。 “湾洱吧。”许星抱着板子上了床。 陆月梨:“你不去看伯父了?” “去啊,”许星拆了包零食,慢吞吞吃着:“你问得好巧,我刚好今晚9点的飞机,行李都收拾好了。” 房间的角落处放着一个小行李箱,乳白色的,上面还有小猪佩奇的贴纸。 “到时候帮我给伯父带束菊花,”陆月梨正拨着花瓣,突然想到了些什么:“颜词不和你一起去么?” 许星又吃了口薯片,嘎吱嘎吱的:“他忙,而且现在名不正言不顺的。” “卧槽,”陆月梨惊叹:“你们还没在一起呢?” “是啊。” 许星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神情恍惚。 明明就只差一层薄膜了,那天从湾洱公园回来一切都像是按下了停止键。 之后她们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会儿话,陆月梨便以电话费太贵为由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后,许星抬眼看了下钟。 晚上六点。 可能是命定诅咒,凡是她赶飞机高铁的日子,路上都必堵车,天上都必下雨。 得快点收拾了,免得又赶不上飞机。许星想。 离开青羽湾的时候,她想着要不要给颜词打个电话。 但她一想到颜词最近很忙,好像一直在开会,现在她打电话过去可能打扰他,就放弃了。 出租车司机刚好来了,她想,等会儿给颜词发个消息吧。 这一个等会儿,就是等到了机场。 今天的湾洱依旧在下雨,路面湿湿滑滑的,密密麻麻的车队闪着红灯,时不时传来喇叭声。 许星下车时,雪地靴刚好踩进泥水里,白色羊毛裙摆被溅上一圈泥水。 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变得更大了一些,许星微微皱了皱眉,也来不及处理污渍,只撑着伞拖着行李箱去机场。 机场内宽敞明亮,周围人来人往皆行色匆匆。 许星有些无聊地坐在等候椅上。 好不容易来早一回,飞机又晚点了。 -- 颜氏集团。 会议室里灯火通明,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是漫长到没尽头的黑夜。 会议室里密密麻麻坐满了人,可全程只有坐在主位上的两个人在讲话,剩下的便是细微的打字和写字声。 “咚咚。”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江岭站在门口,神色明显有些慌张。 身着西装的颜词瞥了江岭一眼,神情冰冷:“出去。” 江岭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规矩他是知道的。颜词平日里可以和他说说笑笑,整日没个正形。 但一旦工作,颜词就是最冷面无情的大老板,甚至冰冷到恐怖。他立下过很多规矩,最重要的一条就是绝对不可以在他开会时打扰。 可事情实在是太重要了,江岭咬了咬牙,快步走向颜词。 颜词明显已经非常不悦,眉头紧皱:“我让你出......” 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岭打断,他很小声地附在颜词耳畔说:“许星在机场,目的地是宁荷。” 那一瞬间好像有什么爆炸开来。 颜词垂眼,眼睫掩去了眸中全部的情绪。他强行压抑住内心的不安,转身对他今年重要的客户说: “不好意思,我临时有事,下次再谈。” 离开会议室后,所有的情绪都瞬间爆炸开来,血液沸腾叫嚣着,他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两个字反复闪现。 机场,宁荷。 好熟悉的字眼。 三年前,他以为许星只是生气了,暂时不想理他了。 他当时也因为许星没来由的不高兴而生气,他想,等他把自己哄好了就去哄她。 可在她家楼下守了一天一夜,最终还是是好心的邻居阿姨告诉他,许星早走了。 提着箱子走的,只留下一些杂物,可能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他不甘心,拼命给她打着电话,可电话里只传来一遍又一遍忙音。 在那一刻,颜词意识到。 他被许星抛弃了,就像还留在她屋子里的那堆不值钱的杂物。 丢了就丢了,没什么大不了。 只要再花一些钱和心思,说不定还可以买到更好的。 温暖的车厢里,颜词却觉得浑身冰冷,他打开手机,反复将和许星的聊天框翻到最底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