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页
“行,”江岭处理这些业务可谓异常熟练:“那公关文什么时候放?” “等我演讲结束。” 颜词垂下眼睫,浓密的睫毛掩去眸中的阴冷。 总要付出代价的,或早或晚。 墙上挂钟的时针无限趋向于七,天边朝霞升起,漫长无尽的黑色被染上一抹橘粉,柏油路边的灯也一盏盏熄灭。 快要天亮。 “阿词。” 一道柔软温和的女声混着风声传入耳中。 颜词回头。 看见许星只穿着件单薄的长袖睡衣,鸦羽似的长发散在腰际,一阵风吹过,几缕黑发黏在唇边。 “你怎么穿这么少?” 颜词有些无奈,他走到许星身边,将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披在她身上。 许星伸手将他抱住,脸庞闷在他的胸膛里。 颜词愣了一瞬,抬手揉了揉她的黑发,唇角勾笑:“星星,这会儿是怎么了?这么黏我?还起这么早?” 一般来说,许星不赖床到中午不愿意起床。 许星不肯撒手也不肯解释,反而开口质问:“那你怎么起这么早?” 颜词啊了一声,有些失笑地转移话题:“外面冷,我们进去说。” 这话可就冤枉了。 他何止是起得早,根本就是一夜没睡。 小姑娘睡觉不安稳,这边磨磨,那边动动,他哪里睡得着。他甚至有些后悔跟许星一起睡觉,这简直就是折磨。 许星看出他明显是在转移话题,她抬头凶他:“不许转移话题。” “我哪有?”颜词死不承认:“你倒说说你怎么起这么早?” 外面风太大,小姑娘鼻头冻得通红也不撒手。颜词干脆扶着她的腰,轻轻用力,许星整个人都悬在半空。 他轻而易举地将她抱到客厅沙发后放下。 他从厨房里拿了个干净玻璃杯,倒了杯温水递给许星:“我刚动作太大吵着你了?” “没。”许星习惯性地接过玻璃杯,将温水一饮而尽。 温水划过喉咙,连血液都温暖了些,许星觉得还挺舒服。 “我刚做了个噩梦就吓醒了,”许星慢吞吞说:“然后我看到你不在我旁边,我就更害怕了,我怕之前只是一场梦。” 看到空荡荡的被窝和黑漆漆的天花板时,丝丝缕缕的害怕就像是藤蔓一般迅速缠绕住她。 她甚至连外套都忘记穿就四处找颜词。 在阳台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时,她松了口气。 在抱住颜词,能感受到强劲有力的心跳和温暖的体温时,她才有了真实感。 哦,颜词在她身边,以后都会在。 细细碎碎的愉悦浮现,她弯起了唇角。 类似于心疼的情绪蔓延开来,颜词轻笑着捏住她的脸颊,毫无正形道:“星星是在跟我说情话?” 许星拍掉他的手,认真说:“没有,我在说实话。” 每一句都是实话。 况且她也不太会说情话。 “哦。”颜词散漫地答了句。 “你喜欢听情话吗?”许星皱眉,想了想问道。 “?”颜词眉心一跳。 许星抿了抿唇,试探性说:“那我说一句吧。” 颜词直觉不是什么好话,但他并不想打击许星的自信:“你说。” “你知道比天高比海深的是什么吗?”许星慢吞吞说。 ??? 颜词不知道,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会有这么老土的情话。 “是什么?”颜词说。 许星诚恳道:“对你的爱。” “嗯,”颜词唇角勾笑:“我也是。” -- 宁荷也没太多美好的回忆,许星当晚便和颜词回了湾洱。 画稿基本结束,颜词又在办公室加班,许星有些无聊便打算睡觉,刚躺上床时陆月梨的视频电话打过来。 许星接通。 有些意外,手机屏幕上,除了陆月梨还有另一个陌生男人。 陆月梨不复入院治疗时没血色的模样,她又化着浓妆,气色极好的模样。 坐在她身旁的男人五官轮廓柔和,眉眼带笑,帅气温和。还穿着白色大褂,衣服前夹着一块淡蓝色铭牌。 肝癌症专科,燕惊蛰。 “星星,你过年不用来了,我明天就出院,过年回来,”陆月梨拽着身旁人的衣角: “介绍一下,这我新男朋友燕惊蛰,是我主治医生。惊蛰,这是我国内最好的朋友,许星。” “你好,燕惊蛰。”男人开口,语气温和自然。 “你好,许星。” “Dr.Yaient in bed 3 is not feeling well.Please go and have a look.” 视频里传来护士的声音。 “梨子,”燕惊蛰将陆月梨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轻声说:“我先走,你再跟你朋友聊一会儿,别太晚。” 陆月梨一边甜蜜地笑着,一边口不对心:“别啰嗦了。” 许星看到陆月梨开心也很快乐,她笑着说:“你男朋友真帅,哎,这狗粮都快溢出屏幕了。” 陆月梨:“谁能有颜词帅?而且,平时你和颜词狗粮撒得可一点不少。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顿了顿,陆月梨说:“颜词呢?不陪你?” 许星失笑: “我的天,这还不帅?你要求好高。唔,你还说,颜词现在一天到晚加班,感觉资本家也没那么好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