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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齿轮终于找到了契合的另一半,这就对了。 原本,他的计划是高度上了2.20之后再用,能省一轮就省一轮。可是现在计划有变,昌子那边出问题了。心态能决定一个人,同时也能决定一个队伍,在场上,绝对不能让队员陷入低落和担忧。首体大从一上来就掉竿,这种情绪或多或少会蔓延开,他和白洋还好说,目前还稳定。 可是对第一次参赛的陈双来说,这就不是什么好事。他会过分关注昌子的动向,然后在不知不觉间,吸收负面影响。如果首体大这时候再有一个失误掉竿,那看台观众就会有反应了。 观众的反应,也能大大的影响一个选手的发挥。产生一个恶性循环,反过来再影响陈双和陶文昌。 所以屈南不能有任何的失误,每一跳,在刷下人之前,他必须一次通过。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们要把一跳而过的气势稳住。 等屈南从软垫走向等候区的时候,他特意关注了一下其他人的表情。显然自己的战术已经奏效了。一个运动员有两条助跑,这绝对是一重压力,就连柯燃笑得都不是很自然。这就是屈南的意图。 看台上掌声不断,不少人都是第一次看竞技比赛,在现场体验到了荷尔蒙冲顶的快乐。莫生用右手的指尖轻轻拍打左手的手心,他不得不承认,以前是小看这个项目了。 很多人都会关注跑步、足球、拳击,那多激烈,多有看头,但跳高同样是一场厮杀,像是潜伏在深夜里的刺客,不等到最后一个人胜出,这颗心都在受折磨。 屈南的过竿将场上的气氛调动起来,参赛选手继续比赛,这一次陶文昌被队员的气势带动,2.20轻松地过去,好像吃了一颗定心丸,开始沉浸在比赛当中。金再胜的一次试跳没有通过,进入二次,陈双起跳前,耳边又是查尔斯的笑声。 他笑声好烦啊,就是那种轻轻的笑,轻飘飘地悬在雨水里。他又在嘲笑别人了,先是以前的自己,再是刚才的陶文昌,然后是现在的金再胜。可能他确实有嘲笑别人的实力,但是他的品质就不合格,陈双总想将他从这里打出去。 等到陈双起跳时,雨水又大了一点,像是给比赛进程伴奏,逐级加深。脚下已经没有一块干燥的地方了,鞋底轻触的地方都是湿的。稳住,陈双原地小跳两下,深呼吸,再出发。 “向北在起跳前,也喜欢小跳两下。”看台上,段春峰注视着这个脱颖而出的新人。 “是啊,他有时候也容易紧张,只是他性格太好了,容易让人忽视他的情绪。”黄俊说,“陈双只是有一点像,但是他们不一样。” “世界上不会有两个跳高动作完全相同的人。”段春峰忽然鼓起掌来,因为场上的陈双选手已经过了,“每个人都是独特的,陈双这孩子很有潜力,要好好培养,特别是注重心理辅导,选手不能再出事。” 陈双成功地跳了过去,连续两次在大赛中通过2.20,这个成绩可以说已经稳定了。只要不出大错,以后他的起跳高度甚至可以从这个开始算。 但同时,小腿的肌rou再一次给他颜色看,提醒他,现在要做的事是立刻停止,冰敷,躺下休息。 下场时,陈双尽量不让别人看出自己瘸了,昨天崴脚的地方和肌rou拉伤的地方还是不同的疼法。他朝着弟弟挥手,又很想静下来问问四水,以前你比赛的时候有没有带伤上阵,却不告诉自己? 你以前是不是也忍着疼,从10米的高台上往下跳? 答案不言而喻,肯定是有的。陈双走入等候区,披上长袖外套,多想把左小腿伸进冰窟窿里,给发热的肌rou降降温。 “还好吗?”屈南过来时,白洋正在过竿。 “当然还好,你呢?”陈双很想笑,唉,白队的膝盖,屈南的韧带,昌哥的颈椎,自己的脚踝,这可真是伤员队。但是他转念一想,也不一定,说不准其他人忍受的旧伤比他们更严重。 “我没问题,现在已经2.20了,估计再跳不过10次。”屈南保守地估计着。他们一起看向场内,白洋正朝他们走过来,下一个是查尔斯。 “查尔斯那个傻逼。”白洋笑着骂了一句,“我怀疑他这次来就是为了气咱们的。” “确实是,但是你不要以为他傻。”屈南再开口时,查尔斯已经过竿,下一个是补跳的金再胜,“心理战术这一套算是被他搞明白了,他就是在等谁忍不住出手揍他吧?” 这是开玩笑的话,给剑拔弩张的气氛带来了一丝轻松。陈双看着地面积出的硬币大小的小水洼,这要是半年前,自己一定在场上揍查尔斯,先打再说。 他刚想和白队再说几句,却发现白队往下坐的姿势有些不一样,一个不详的预感在陈双的脑海里酝酿,白队动过手术的膝盖该不会出问题了吧? “金再胜可能要掉。”屈南站在陈双的旁边,忽然开口。 “什么?”陈双看向场上,金再胜的第二次试跳失败。 “雨赛影响比较大。”屈南继续说,“而且雨势可能越来越大,大家做好准备。” 陈双走到伞边,伸手出去。刚才还是细细密密的小雨,现在砸在手里已经有些分量感了。但是赛制不允许换场地,决定好室外就是室外,如果变成雷暴雨,那就延期举行,绝对不可能临时挪到室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