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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桓扔出一枚储物戒, 戒指落地发出清脆声响, 直滚到时婉脚边,撞了撞她的靴底,才堪堪停下。 “里面是百万灵石, 拿着它消失,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景桓沉冷的语调让时婉揪着的心蓦地中断跳动。“为什么?”她脱口而出。一句话的事,为什么不为她引荐,宁可拿如此高额的赏金打发她?她就这么叫瑶光星君看不上眼? “说好的给灵石,一颗不少。况且,出卖同门的仆人,玄天宗看不上。”景桓手臂一挥,时婉腾空而起,径直飞出瑶光殿,重重地摔倒在地。 她狼狈爬起,想再去景桓面前说明,她之所以“倒戈”,纯粹因为对玄天宗效忠,绝非“出卖同门”,却没想到被结界挡在殿外。 脚边躺着的,是被当做弃物一般,精致的储物戒;耳中回荡着的,是景桓那句毫无感情的“看不上”,时婉忽然发现,比起嘲讽、鄙夷,不带任何感情的陈述,反而更让人心悸。 出卖?当秦飞飞闹得她和宋师兄关系破裂,“出卖”这个词已不适用于她和秦飞飞。 拾起储物戒,检查过戒指里确实躺着足够多灵石,时婉头也不回离开瑶光殿。 即便成为不了星君首仆,如今她也是玄天宗里最富有的仆人,之前想做却做不到的许多事,能用灵石换的,她通通可以去做! 半山凉亭里,庾永安哭得撕心裂肺,我见不敢怜。他鼻涕眼泪糊满脸,痛指负心汉,“我拿最好的自己招待他,他却勾上女修,一脚将我给蹬了!” 缘是庾永安同屋的男仆先与他有了男男之实,又于乞巧节勾搭上新晋的内门女修,共赴巫山。男仆与内门女修弟子,选谁显而易见,庾永安便成了那个可怜的“弃妇”。 “攀高枝的负心汉,同我在一起的时候怎么说的?要同我好,好一辈子,结果和别人一被子去了!我!庾永安!哪怕采补,也是一夜贪欢你情我愿,各取所需从不骗心,他祁永长算什么东西?骗了我又去骗女修?要不是亲眼所见,哪里知道他说的身体不适,是不适到别人榻上去!” “永安、永长,初时跟我说这俩名字天生一对,结果呢?转眼就有了新欢。永长永长,才这么短一截,还动不动问我雄伟不雄伟,伟个屁的伟!长个榔头的长!” 庾永安食指和拇指比了个距离,秦飞飞也不知道到底算长还是短,总之比她给自己做的那个假的短多了。 交流信息变成时婉的缺席与庾永安的单方面诉苦,“我是真的想过,只要解了毒,就再不修炼合欢功法,和他一起离开玄天宗,好好过逍遥日子,没想到他竟是这样的人!上天罚我!上天罚我!” 眼看着庾永安用力将自己心口砸得哐哐响,秦飞飞赶紧拉住他,“永安师兄,为了渣男气坏身体不值得。” “我也知道不值,可我气啊!一腔真心喂了狗!可怜那女修,跟我一样,根本不知道枕边人是人是鬼!你说,男人怎么都那么坏呢?” 庾永安用帕子擤出一把鼻涕,脸上的妆容也彻底哭花,整个人像酱缸里滚过。 “永安师兄,你想不想祁永长栽跟头?” 庾永安抬起头,哭花了的脸看起来甚至有些可笑。很快,他郑重点头,“想!让他栽地上就再也起不来!” “想立竿见影的话,我有个办法!” 景桓悄无声息来到膳房附近,他得看看,秦飞飞一天天的,到底在做些什么。 神识如海水漫过般展开,即便在设结界的玄天宗内门,也可将膳房里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 “康顺那小子真不厚道,另谋高就也不说一声,只留了封信!秦飞,昨天你就在观礼台,知道星君把他叫上去做什么吗?他死活不肯说!也太把我们当外人了!” 膳房里这会儿已经蒸汽袅袅,锅勺叮铛。厨子们忙碌的身影在灶台间穿梭,对修仙界而言,早膳向来重要。 秦飞飞低头忙碌,“不太清楚,可能就是说离开的事吧。”她取一半白,一半玫红的面团捏出卡通的狗头形状,玫红色的耳朵与口鼻,配上黑芝麻点缀的乌溜溜眼睛,精神奕奕。 景桓神识落在她手心那个精致的狗头包点上。啧,睁眼说谎。 秦飞飞连捏了三个狗头包,这才整齐放进蒸笼,等待蒸汽与热力将面团变得充盈。 “今日这包子怪好看的,是给瑶光星君做的吗?”厨子们还当秦飞飞今日起晚,误了做早膳的时辰才会拖到现在。毕竟,包子这么好看,若不是做给瑶光星君的独此一份,多半会给膳房里其他人备上些尝尝鲜。 “是呀,量身定制。”秦飞飞盯着蒸笼上很快升腾出的蒸汽,嘴角上扬。 “秦飞对瑶光星君真用心,每天做的早膳不重样,都是费了大功夫的。” 秦飞飞但笑不语,即便景桓只吃素,并偏好甜食,她也可以做一年不重样的早膳。只不过这心,是用在食材上,而不是用在景桓身上。 听到膳房里的对话,景桓眼睫一颤,又是给他准备的?包子有什么说法? 新鲜出炉的狗头包饱涨润亮,玫红色面团经过蒸煮后褪至粉色,粉耳粉嘴尤其可爱。 秦飞飞给食盒妥善贴好保温符,这便带着几个狗头包离开。 庾永安已经在膳房外等着,见她拎着食盒过来,有些犹豫,“真的要给他吃这个吗?会不会好不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