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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眸无辜地眨啊眨,既不肯定也不否认。 啧,狐狸果然是种狡猾的生物。 “行吧。”谁叫她寄人篱下。 “就知道小飞飞会答应!”司空潇整个绛色身影笼过来,单臂自然地揽上她的肩膀。 秦飞飞将狐狸爪子从肩膀上掸下去,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你之前说,想治好钰儿的病?”看起来倒是挺健康的小姑娘,到底患的什么病? 两人并肩而行,司空潇简单说着司空钰的情况。 原来因为早产,钰儿身体本就不大好。更因为是半妖,险些在出生的时候没有救过来。这些年司空潇用药和妖力给小姑娘吊着,也架不住半妖先天不足,隔三差五重病。继续放任下去,孩子有可能撑不了太久。 半妖只半颗妖丹,即便司空潇想将自己的修为渡给钰儿,也是一头开闸放水,一头漏水,不是长久之计。 “蛇妖族族长手上有一张上古传下来的药方,只要集齐药材,便可提升半妖体质,炼出让半妖形成完整妖丹的灵药。花岫的凡人母亲还在世的时候颇为得宠,就给他求到过这味灵药。” 只要钰儿能有完整的妖丹,司空潇便可以给外甥女渡去妖力。届时小姑娘的体质虽仍比不上纯妖,却也能够活到寻常妖怪的寿终正寝。 “那你得到药方没?”秦飞飞伸长脖子,替司空钰紧张。 “帮花瓴逃出镇妖塔那回到手了。” 听到这里,秦飞飞微松一口气,只忽然又想到乞巧节,“那后来怎么又替蛇妖族布下蛇种?”是不是药方出了茬子? 司空潇长睫半垂,“其中几味药材难寻。蛇妖族长手中刚好有为花岫炼药时剩下的,我前去求药,他便以布置蛇种为代价。其实也不过是花瓴想报被镇压之仇而已。” 说到这里,他忽然扯起嘴角轻笑,“蛇妖族长虽也是大妖,却不愿冒险于玄天宗内启用眇觉境,想来也是惜命。如今他年事已高,只花瓴一个纯妖之子继任族长之位,自然想方设法供着。” 原来是这样。“还有差着的药材没?” “尚缺两味,其一陆海幻花,其二烛阴之齿。陆海幻花在异荒秘境可以寻到,须待凡修界沧澜盛会时开启。烛阴之齿蛇妖族长手中便有,只待他开出条件,这也是上次在合欢宗,花瓴出言不逊,我没有对他下死手的原因。留着他,或许有用。” 司空潇拍拍秦飞飞的肩膀,“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手上的储物链身,就是烛阴的蛇蜕做的?” 啊!秦飞飞抬起左腕,“它是不是可以抵挡妖物的攻击?” “当然”司空潇抓过她的左腕仔细打量,“想来,应该可以抵挡相当于大乘境修士的攻击。” 原来……秦飞飞忽然灵犀一动,“潇兄听过混元渡厄莲子吗?” “听过呀,好东西。” 又是好东西,秦飞飞咽了咽口水,“什么样的好东西?” “洗经伐髓的仙植。寻常洗经伐髓需要承受非常人能忍的痛苦,有的甚至会在过程中丧命,混元渡厄莲子只需一颗,即可让金丹境以下修士无痛苦地将体质洗伐至上佳,同样是罕见的天材。” 秦飞飞没来由地想到景桓,原来彼时当做寻常的东西,都这么珍贵啊?她不禁打了个哆嗦,不行不行,一想到景桓就心情复杂。 与此同时,景桓已赶至合欢宗云清谷。 各宗门对玄天宗“放跑”花瓴本就有些意见,更巧的是合欢宗被蛇妖灭宗,两相结合,难免联想。 景桓既然人在宗门外,又事关合欢宗,他便主动领了查探一事。 云清谷内仍然能闻见隐隐血腥,那种渗透进泥土、地砖的味道很难迅速匿迹。 整个主殿里外俱是妖蛇尸体,可以想见,合欢宗弟子经历了怎样的残酷对抗。 穿过主殿,景桓的目光落在断成两截的巨蟒身上。那断口也不知由什么灵器造成,过于“潦草”了。 及至到寝殿地下室,冰砖上划痕与血迹明显,显然这里也曾发生过打斗,只不过人去楼空。 立在雎州河边,景桓扬手将挂在桃枝上的妖蛇尸体尽数震落。蛇尸毕竟碍眼,待到春暖花开,这里应该又是层林尽染,桃花菲然。 飞飞以前,就是在这里修炼的罢?只不过身为合欢宗弟子,本门功法不济,做菜倒是一流。 镇妖塔出事那晚他忙完宗门的事回到瑶光殿,四处都没有秦飞飞的气息。罗汉床上的玉佩意寓再明显不过,那一刻,他心底再次升起山洞里被抛下时的苍凉。 她总有办法跑掉,总有办法远离他。然而他却不再想要什么真相,只想将她留在身旁。仅此而已。 追出玄天宗,苍茫天地素白一片,他竟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去。心似浮萍,所系不过一双带笑的杏眼,以及那声声由远及近的“星君”、“景桓”。 若真如荧赫所说,秦飞飞的离开,是因为“不希望成为他失控的原因”,那么他也有将她追回的理由。 这世上能阻止他失控的,只她了。 雎州河水潺潺,银鱼不紧不慢游过。景桓忽然开口,“出来吧。” 宋良玉自不远处桃林阴影里走出来,停在景桓身侧半丈远的距离,朝他行修士礼,“合欢宗弟子宋良玉,拜见瑶光星君。” 星君袍、眉心红痕,景桓的身份并不难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