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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嬷嬷本来在布庄待得好好的,突然被叫过来,赶来宫里的这一路上,心里十分不解。 她跟沈老夫人在开佛寺里待了许多年,每年太后娘娘都会差人送东西过去,可从不叫她们进宫。 她心头不安,思来想去,觉得近日与老夫人有关的只有沈介了,很快就想到了沈介身上,以为沈介出事,担忧的询问赵谨,可赵谨守口如瓶,什么也没说。 落完话,她发现身边站着另一个人,看了一眼,才收回目光。 楚钰道:“朕听说相爷的孩子出生之时,嬷嬷曾去南疆探望过?” 安嬷嬷没有多想,实话实说:“老夫人确实曾经派奴婢去过南疆,奴婢也见过公子。” “那你可还记得,那孩子身上有什么特殊之处?” 听到这话,安嬷嬷便确信今日自己被宣进宫真的与沈介相关,不敢轻易回答,认真回想了一番,才道:“时隔多年,许多事情奴婢都记得不太清楚了,只记得公子的左胸底下有块胎记,当时还问了少夫人,少夫人说姜家男子出生时身上都会有胎记。” 得了这话,楚钰立刻差遣赵谨:“带他们去验身。” 安嬷嬷进来时便觉得大殿内氛围诡异,闻言,忐忑道:“皇上,公子他怎么了?” 楚钰没说话。 赵谨道:“两位公子,随我来吧。” “不用了,微臣左胸下方,并没有胎记。” 沈介站出来,声线极其平稳。 第105章 105 “皇上, 臣确实是姜家派过来的,但从未想过要伤害皇上和太后娘娘,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沈家之后。今天之前, 在臣的记忆里, 臣一直都是沈家后人。” 沈介抬起头,注视着楚钰, 一字一句的说,神色坦然。 众人皆骇。 “果真是南疆派来的细作。”有大臣惶恐道, “此人冒充沈家之后,请皇上下旨将此人拿下。” 姓郑的大臣见沈介承认, 又说:“皇上,细作已经承认了他的真实身份,依臣看来, 应该当众处斩。” 安嬷嬷面露震惊之色,有心想要问几句, 可这是在朝堂上, 嘴唇翕动了半响,什么话都没说。 沈捷上前两步,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皇上,这块红色玉佩是当年太后娘娘送给微臣的父亲的, 后来父亲派人将此玉佩送到南疆, 作为微臣将来认祖归宗的信物。” 赵谨见状,连忙把他手里的东西拿上去,递给楚钰查看。 沈捷又补充了一句:“冒充之人来自于南疆的桑家, 皇上或许不知,桑家人的血可以控制蛊毒,落到蛊身上时, 蛊会变幻颜色。若是皇上不相信,可以拿草民手里的蛊一试。”话落,便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匣子。 楚钰没回应,看了两眼玉佩,认出是云栖的,面上浮现薄愠之色:“来人,将他拿下。” 御前侍卫得令上前,押住沈介。 楚钰手里举着那块玉佩,怒道:“沈介,朕和母后带你不薄,对你万般信任,却没想到你竟是细作。”说完吩咐御前侍卫,“将他押入大牢审问。” 沈介没有开口,他的目光落在楚钰手中的玉佩上,脑海里又闪过了几个画面,头痛欲裂,他伸手扶了下额头。 大臣们都以为是他身上的蛊毒发作,惊慌失措的往旁边躲。 姓郑的大臣见势,拿过沈捷手里的蛊,打开盖子,然后不知从哪取出一根银针,趁沈介精力分散时,对着他的食指一扎,血流到蛊身上后,蛊身迅速变了颜色。 “皇上,蛊真的变色了,他果然是南疆的桑家之后。” 楚钰面色一变,正要下令,赵谨从旁小声提醒了一句:“皇上,事情蹊跷,依奴才看,此事应该过问娘娘。” 听了这话,楚钰目光在沈介和沈捷身上来回打量了一会,他心思转得快,也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摆摆手,示意御前侍卫把人押下去。 赵谨走下去,语气犹如往常一般恭敬:“沈大人,跟老奴这边走。” 说完,对御前侍卫道,“把人松开。” 御前侍卫依言。 沈介什么都没说,走在赵谨后面,走下金銮殿外边的台阶时,他停下来,朝长春宫的方向看了一眼。 赵谨回过身,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心知肚明的浅笑道:“大人放心,玉佩过后皇上会交给娘娘查验,若大人是清白的,皇上自不会为难大人。” 沈介回过头,嘲弄的笑了笑。 娘娘若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怕会失望透顶,再也不愿见他了吧。 他郑重道:“方才大殿之上人多,有些话没来得及告诉皇上,劳烦赵公公帮忙转告,挖墓不是王氏指使的,而是汤家做的手脚,让皇上和娘娘小心些。” 赵谨愣了愣神,尔后笑道:“沈大人的话,老奴会转告给皇上的。” 跟出来的安嬷嬷把人叫住,不解道:“公子,这到底是怎么了?” 说实话,她不愿相信沈介是假的,在开佛寺的那两次,她看得清清楚楚,公子对老夫人非常孝顺,老夫人更是对她说过,对公子一见如故。 这几年,不是没有过其他人到老夫人面前乱认亲,老夫人一眼就瞧出来了,唯独对公子,十分亲昵,这几日还亲自动手做了衣裳,准备让她过几天送回沈府里头呢。 老夫人的直觉不会有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