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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被这陈芝麻烂谷子给打懵,也不知道白若兰哪儿来这么好的记性,正在组织语言为自己辩驳,见白若兰顿了几秒,继续说:“你指责我出轨的时候多理直气壮,那个伤心样好像自己在外守身如玉一样,可我真的没有哪一刻忏悔过,这是我容忍你交际圈应得的。公孙檐,要知道,和你这样的人要两厢长久,某种事上必须要达到平衡。你找人,我也得找人,不然我多憋屈啊。” “但你说的对,男人出轨可以,女人不行。”她点了点手机屏幕,对着他一通划拉,速度之快,公孙压根儿没看清,就见她收起手机,“这是王一伟最近跟我清算的东西,一件一件,不说车子和同居房,光送我的几个包都罗列清楚,几笔转账都好几年了,居然都有追溯到记录,真可怕,我送的东西和转的钱,根本记不清,也找不到记录。说来也是谈过几段恋爱的,可我对男人居然这般不设防。呵。是不是该谢谢你?” 白若兰低下眉眼,喝了口可乐。“我之前有恨过你,可遇着这么个男人我才知道,公孙檐,你人不错。”她捧起脸,朝他笑,笑得他发瘆。 第8章 “谢谢你,让我在一众狗屎里挑了个不那么臭的。”白若兰用力一嘬,将小杯可乐吸光,细腕子摇晃塑料杯的冰块,姿态不怒不恼,似有破罐破摔之意。 公孙檐疯狂欲要反驳,可憋了半天,只憋出,“当时我让人走的,也强调过我有女朋友……”他还在纠结高中的事儿。 “还重要吗?”白若兰冷声反问,思及是自己提的,别开脸,“说这些都是好的了,没提把刀来找你是不想让我爸难受。” 公孙低下头,见她拨弄手上卡地亚的镯子,盯着发了会呆,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什么?” “毕竟我……” “行,”白若兰没客气,翘起兰花指捻了根薯条,“给我转5000万。” 公孙吃惊地瞪眼,人登时坐直,急咽了下口水,“很急吗?” “不急,就想要。”她鼓鼓嘴,睨他问,“你给吗?” “我……要问一下。”他没可能一下拿出这么大笔钱,“给我点时间。” 白若兰赌气性质张的口,没想到他真拿出手机在通讯录上翻找起来,她等了会,见他开始打字,问他,“要还吗?” “……”公孙檐略有迟疑,沉吟半晌,低下头发消息去了,“再说。” “你图什么呀?准备等我再谈男朋友,跟对方揭我短,说我拿你钱了?”白若兰心头如有一颗柠檬捏爆,青汁四溅,酸泛得地液体倒涌,她吸了吸鼻水,藏匿软弱。 公孙指尖微顿,有一瞬间荧亮额屏幕失焦。 上学时候,白若兰矜娇却不富裕,高傲地昂着头,像个小公主,她有粉饰,甚至粉饰优渥家境对她来说有一些艰难,那时自尊心像玻璃般脆弱敏感。 而喜欢一个人,再粗糙也能关注到她的如履薄冰。公孙和她在一起,于钱的事情上小心翼翼,他们是恋爱不是包养关系,而她对钱甚是敏感。他常会偷偷买单,假装不经意帮她付掉一些费用,在她局促欲争时刻装傻搂住她,赶紧转移话题。 他也是用了心的,只是如此用心,需得藏在青春敏感的面皮下,温柔地融进长跑的塑胶跑道中。 他清清嗓子,不羁地轻扯嘴角,“你可以试试rou偿。” “垃圾。” “什么?” “垃圾,”白若兰抄起手,“公孙檐,你就是个垃圾。” 没有谁被骂垃圾不臭脸,公孙要面子,努力不做个在女人面前随时情绪失控的人,可还是禁不住白若兰三连骂,“什么意思?” “你朋友圈秀恩爱的更新发了还不到一天,这么快就盘下家?你不是垃圾谁是垃圾?” 恰近中饭时间,麦当劳拥进不少附近的上班族,来来回回托着餐盘找座位,他们非常没有眼色,一副谈判架势坐在桌前,毫无挪动之意。 公孙檐玩味,“吃醋了?” “需要我把你给我钱的事转告给你的现任吗?一报还一报。还有,无理由帮扶女生,你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可以,行得端坐得正,还有,”他不要命似的加了一句,“她很大度的。” “公孙檐,你就是个渣男,还妄图装深情。” 经年累月,过去种种,一箩筐抖落,两个人喝着可乐,却比喝了啤酒还没皮没脸。中间白若兰掉了两次眼泪,公孙檐也没服软,怒目圆睁,说急眼了,一步不肯让。 说别的都行,可白若兰一再说他不爱她,那直戳他最在意的点。他要是不爱她,真没必要活得这么累,后来的恋爱谈得那么没激情,这女人让他一次次吃瘪,又是戴绿帽又是做小三,干尽男人膈应的烂事,可他还这么上赶着,这不是爱是什么? “公孙檐!你这只是占有欲,我没有由身到心统统属于你,所以你大男子主义作祟,惦记着,非要收拾我,又是假装追求又是服软装好男人。我谅你无心,毕竟我也有错,所以不想提这事儿了,但你要说你爱我,你不如说爱这东西就不存在!爱如果是这么恶心的东西,这个世界上不会有诗人歌颂,不会有俗人追求。”说罢,囿于表达能力的局限,收不住口,白若兰又骂了一声,“臭渣男。”这几天,她在心里骂了几百遍,最终还是基于了解,没有把他往得不到便要毁了的极端男人去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