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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恩煦眼睁睁看着他脱下外袍,直到剩下里衣,混不吝地躺在她身边,而后他竟然伸手去扯自己的被子。 柳恩煦更惊,把裹在身上的被子牢牢抓在手心里。 郁昕翊侧卧着看她,学着她平时委屈的样子,说:“我冷。” 柳恩煦不理他,带着被子一起往里侧挪了挪。 郁昕翊见她一脸防备地抱着腿面对着自己,她光顾着捂严实上身,可娇嫩的小脚趾却若隐若现地露在被子外面。 他笑了一声,毫不迟疑地把手伸进她被子里,去拉她的脚踝。 柳恩煦大惊,放声喊了句:“放肆!来人!” 门外冲进来两个带着大刀进屋的禁卫,郁昕翊头也没回,玩味地看着柳恩煦一脸怒容。 “把他带走!”柳恩煦下令。 可两人看见正侧卧在她身边的男人,同时吓得一个机灵,没听清小王妃说什么,就推搡着赶紧退了出去。 柳恩煦茫然,余光看见面前的人笑开了眉眼。而后她手臂被他一扯,身子跟着倒了下去,正跌进那人怀里。 柳恩煦伸手推他,却听他懒洋洋地说:“王妃别动,不然要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柳恩煦问。 郁昕翊慢悠悠闭上眼,将怀里的小姑娘搂紧,骗她:“王妃昨晚都不让人休息呢。” 柳恩煦原本反抗的身子一顿,抬头去看他的脸,他嘴角始终挂着不羁的笑意:“王妃还说对我爱不释手。” 爱不释手? 柳恩煦头皮发麻,僵硬地看着他。 郁昕翊看着放松极了,气音送到他耳边说:“就像王妃现在的腿一样,不肯离开。” 柳恩煦下意识去看自己顶在他身前的膝盖,两只腿骨的缝隙里刚好夹着一条温热的…东西。 —— 郁昕翊只闭目养神了一会,就听见柳恩煦下地,让嬷嬷端了些餐食进来。他回忆着昨日幻魂傀儡戏的每一幕表演,那里面定是有什么动作触发了巫楠给她释放的幻术。 他脑袋里闪过每一个微小的细节,直到想起人偶手里并不精湛的转刀动作。他当时觉得那刀转得既缓慢又难看,所以只瞥了一眼,就把玩起手上的扳指。 巫楠不喜欢听那些咿咿呀呀的曲子,倒是刀不离手的。 他猛地起身,走近衣架,从外袍里掏了一把手掌长的小匕首,这还是昨日文业塞给他防身用的。 他走近并不喜欢搭理他的柳恩煦,在她身边坐下来,看着她斯文地吃粥。直到她吃完,用细布擦嘴,郁昕翊拿着小刀的手放在桌上,开始漫不经心地转刀,同时还唤了她的名字。 柳恩煦抬眼,注意力自然落在他手上,而后手里的细布掉落,眼神也变得空洞,直到完全失去意识。 郁昕翊小心翼翼地问了巫楠那日跟她说的话,她乖巧地将那日自己的所见所闻尽数说出口,直到她泪眼婆娑地说起棺椁少年脸上的烧伤。 郁昕翊突然想起她胸口的刺青,动作极轻极缓,就怕惊醒她似的,拨开她的衣襟仔细看了看那片紫红。 他恍然那上面的红并不是赤色药水刺进去的,而是他曾经脸上那块触目惊心的烫伤,只不过被巫楠做了处理,看着没那么凹凸不平了。 他收回手,不打算再听柳恩煦说完,在她耳边念了一套解除祝由术的咒语。柳恩煦再一次瘫倒下去,这一次她眼底的青痕彻底消失。 郁昕翊将她放在软褥上,走出门交代文业出发往京城走,这里到京城还得有两天的时间。 柳恩煦这次苏醒,时间没过多久。她睡眼惺忪地望着身边垂下的夜帐,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异常轻松,就像睡了有生以来最饱满无梦的一觉。 她起身拨开夜帐,顺手挂在铜钩上,往外堂走了几步才发现郁昕翊正站在坐塌旁的花架前背对着自己,给一盆花喷水。 柳恩煦眉开眼笑小跑上前,从身后环抱住了他:“今日不出去了吗?” 她声音又恢复了往常的甜软,听着都令人身心舒畅,可郁昕翊却并不多高兴,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柳恩煦察觉到他的异常,才绕到他面前,灵巧地俯身钻进他两只手臂间,撒娇地抬着脑袋说:“不是带我出去看傀儡戏吗?” 郁昕翊把喷水壶放在花架上,语气不悦地说:“不去了,有别的事要做。” 柳恩煦蹙眉,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郁昕翊抬手,修长的食指指着柳恩煦胸口,问:“这是什么?” 柳恩煦低头去看,就见寝衣下面一片紫红。她突然想到这是前些日子在圣延谷期间留下的,她记得疼了好几日,敷了几天特效药才好。 她一直担心郁昕翊会问,所以始终躲藏着。她不记得这是什么时候刺上的,只记得神医说想帮郁昕翊恢复原来的样子,她才同意用自己最娇嫩的皮肤去换回他原本的容貌,而胸口上的痕迹是神医保存了许多年的那块烫伤。 她藏得很好,可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柳恩煦紧张兮兮地低着头支吾道:“一朵,花。” 郁昕翊脸色更难看,指责的口吻:“不怕疼是吧?” 柳恩煦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觉得他凶巴巴的。 她怎么会不怕疼呢,若不是想着能帮他恢复自己原本的样子,她哪会那么慷慨。那伤口让她几天都没睡好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