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荒啦文学网 - 都市小说 - 她日行一善在线阅读 - 第3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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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追问,真成了婴孩?她不懂成了是什么意思,只老实回答是听到了婴孩哭声。那人便叹了一声,四阳四阴命果然不凡。

    黑衣人将她送回家,并让她暗中留意佟府,每月都会给她十两银,若有一日再瞧见那小姐,就去官驿托封急信到京城某地。若将此事泄露出去,他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她生不如死。

    后来每个月都有人送银子给巧莲,整整送了一年,她存下一百二十两,在她爹被催债的打上门,将她抵给胡老六时都没拿出来。因为她想脱离她爹,想在自己被推入火坑时用这钱赎身。哪知胡老六不卖她,还要她当媳妇,她纵然不愿却无奈对方捏着她的身契。一百二十两拿出来就会被抢走,她也得不到自由,还是存着养老吧。

    后来她生了娃,仍牢记自己的“使命”,经常路过花溪巷,或去周边人家找活儿,悄悄观望着巷子尽头那座宅邸的动静。没人再给她送钱,也没人让她生不如死,她却养成了习惯,隔三差五不去看一看,心里慌得很。

    这许多年里,她不止一次琢磨黑衣人的用意和佟府小姐的古怪,尤其是当了娘后,越想越觉得那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癸水都没来呢,怎么可能生出娃娃。可不是小姐生的,娃娃总不会凭空出现。她对黑衣人说的是“生”,黑衣人说的是“成”,什么意思?

    胡老六酒醒后,她问他四阳四阴命怎么回事?听说这几年丢了好多这种命的孩子。胡老六满不在乎地说,没听坊间传吗,邪.教抓孩子炼丹,吃了能返老还童长生不老,我反正不信,扯淡!

    她惊骇之余想到黑衣人的话,随即判断佟小姐恐怕也是四阳四阴命,那些人想抓她去炼丹呢。可是佟小姐再也不曾出现过,也许已经被抓去了吧。渐渐的,她延续着习惯,却不抱希望。

    直到陈府行善,她带着三个孩子去排队领银,第一眼见流光侧脸,她就打了个激灵。

    当年只有她和短命春桃见过小姐,虽从不曾踏入内室,但在窗边帘后,还是不止一次看见了小姐的样貌。有时像十几岁,有时又像七八岁,有一次送饭被哑婆婆拦在外间,风吹帘动,她分明看见一个两三岁的孩子正往罗汉榻上爬。

    她那时年纪小胆也小,谨守本分不打听主家的事情,故而很多蹊跷都是日后一点一点回忆起来的。

    按说只做了几个月的工,且时隔十年,她不能确定什么,直到她又发现了陈小姐身边的卫管事和哑婆婆,还向旁人打听出,陈府所在正是花溪巷。

    巧莲什么都没想,拉着孩子飞奔回家,从柜子里拿出旧包袱,包袱里拿出老胭脂盒,扒掉生了霉斑的红粉取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黑色印章。又租辆马车去郊外的官驿,封章寄信,报出烂熟于心的一个地名。

    办妥后她返家,躺在床上歇了半晌,激烈心跳安定下来,长吁一口气。结束了,黑衣人交代的事办完了,一百二十两她拿得心安理得了。

    如果胡老六不抢银杀人,她永远不会出现在佟小姐眼前。

    待她叙述完,凌骞已惊呆,流光却面无表情,死亡之手扔抚在她的头顶:“不尽不实。”

    巧莲颤抖:“奴婢全说了,没有隐瞒啊姑娘。”

    流光哼笑:“没人给钱,也没人来找你麻烦,你还那么卖力,为什么呀?”

    巧莲明白信就算再快,那些人也不可能飞到眼前救她,何况佟小姐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她不老实今日就要跟着胡老六丧命了,便道:“送银子的人同我说,这是替宫里办事,即便没有结果,也得烂在肚子里。否则我就是跑到天边他们都能找到我。我以为他们还在盯着我。”

    谁找你啊,吓唬吓唬罢了,盯佟府的不止一人,只是目标太多年不出现都放弃了。流光又问:“你送信送得那么爽快,如何确定我就是我?”

    不确定此时也确定了,巧莲实话实说:“奴婢见过小姐,模样无差,就是长大了些。贼汉子说那些人抓四阳四阴命的孩子是为了还童长生,奴婢思来想去......小姐你……”

    她表达不出准确意思,流光却懂了,巧莲把十年前后的事一联系,不难察觉佟惠容的异状。

    所以说凡人就是破事多,非要讲究个身份排场,都古怪成那样了还不找个山洞钻进去等死,还要留人伺候,留出祸根来了吧?

    流光叫来卫潮,把事情一说,卫潮赶忙跪下,自批办事不力。当年也观察过巧莲一阵,发现她沉默寡言,少说闲话这才放她一马,没想到她竟暗中盯了佟府十年。

    说话算数,巧莲既然坦白,流光决定饶她不死,活罪就交给卫潮处理。

    陈祺钰很快也得知此事,听闻信已送往京中,急劝流光离渝避祸。

    装了半天木头人的凌骞被请进待客堂,他慢慢啜饮着茶水,听见侧室内国公爷的说话声时缓时急,似乎十分焦心,而佟姑娘只是漫不经意地哼了两声,走出来时还道:“不是跟你说过吗,不需怕,谁耽误我正事,我踢谁屁股!”

    凌骞心中打鼓不停,恨不得立时隐身,恨不得从没来过。每次见佟姑娘,她总能让他对“意外”的理解更深一层。旁观匪夷所思的逼供,其中牵扯到京城,宫中,邪.教?这也罢了,还屡屡让他看见她对国公爷不敬,合适吗?

    流光若无其事,坐下就问:“吴大红呢,他有什么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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