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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他起,他不愿,非要见您一面,”陈祺钰忿然,“光着脊梁惺惺作态!祖母,您可不能心软!” 爱跪跪去呗,跪到天荒地老流光也懒得多看他一眼,她只关心一个人:“凌骞如何?” “据说伤了肺腑,吐血不止,命悬一线。”陈祺钰怕流光什么顾虑,忙道:“不是您的错,一定是凌骞对您无礼,您才会出手对吗?我早就看这小子神情不正,有不轨之心,莫说打伤,您就是打死了他,凌家也得给我吞下去,他们没有资格与您讨价还价!” 流光觉得甚迷,怎么还吐血要死呢,且不说龙心丹的复生奇效,就是天精丹,也是丹中极品,散仙可遇而不可求,吃了不仅滋养元神,更可强心补脉,打架时备上一粒,屠龙宰凤不在话下。 她也只有一瓶二十几粒,下凡后送出三粒,一粒赏了城隍老儿,一粒给秦嬷嬷去伤除痛,还有一粒赠了那个曾与她同牢的女子。她两条腿皆断,腰背伤痕累累,腹有积血,双手双脚青黑肿胀,但不管是昏迷还是清醒,始终一声不吭。流光喜欢强者,哪怕仅仅是体现在忍痛上,对凡人来说已很不易。当即行善,送她灵丹妙药,想必现在已经康复了。 所以服下两粒神丹的凌骞为何还有内伤?这不合理。 流光决定亲自去看一看,走出内院,见一方脸浓眉的老人直挺挺跪在庭中,脱去上衣,背负数根荆条,任下人在身边来去,始终垂着眼一动不动。 离他几步开外还跪着凌云海,他没有老人那么镇静,眼泪哗哗地流,不住地说:“爹,爹啊,国公爷都让你起来了,你起来吧。” 一见流光,凌云海大叫起来:“爹,爹,这就是佟...陈姑娘,陈姑娘来了!” 老人倏地抬起头来,流光目不斜视从他身边路过,陈祺钰厌烦地瞥他一眼:“起来到屋里候着,姑娘回来你再跪不迟。” 流光这次没有踢门,报上姓名待主人家回应。凌夫人一听陈小姐来访气不打一处来,强硬道:“不见,伤我儿至此,还有脸登门,让她滚!” 仆从刚要走,凌夫人突然又喊住他,脸色阵青阵白半晌,屈辱地开了口:“算了,让她进来吧。” 下人们不知道陈小姐是谁,她心知肚明。当年发生那事之后,家里的气氛好几年都压抑至极,公公动不动就大发雷霆,骂婆婆,骂儿子,骂亲戚,骂他们是拖累,是血蛭,没人敢大声说话,大口喘气。直到跟着丈夫来了渝城才松快些,哪知道冤家路窄,竟在这里遇到了佟家后人。 从儿子说出她的身份时凌夫人就知道完了,松快日子没有了,以公公和丈夫的心性,他们干不出斩草除根的事,相反可能还时时想着赎罪。 公公一接到信就赶来渝城,丈夫天天撺掇儿子去交好佟小姐,她觉得可笑。怎么交好?你家害了人家满门,第一次见面把自家大门都踢飞,还有姻亲国公府给她做后盾,能交好吗?果然,儿子奄奄一息地被抬回来,公公和丈夫还跑去负荆请罪,好像儿子孙子的命根本不重要一样,她天都快塌了。 流光被请进凌骞院子的时候,凌夫人强稳住心绪,挂着担心又略带一点抱歉的表情接待了她。 “陈小姐请坐……” “凌骞呢?”流光不废话,打断她径直问道。 凌夫人目露惊慌:“陈小姐,有话好好说,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我骞儿...骞儿他已经快不行了,你放过他吧。” 凌夫人说着忍不住哭了出来,这个女子的行径她近来也听下人们说了不少,印象深刻的就是她钱多,性狂,武力惊人。虽然不知凌骞的伤是怎么来的,但那日他去了陈府,十有八.九就是被她所伤。 流光最不耐就是看人哭哭啼啼,她完全没有要跟凌夫人解释的意思,推开她直入内室。 凌夫人和两个丫鬟阻拦不及,跟着她冲进去,流光已坐在床边掀开了凌骞的被子。 “陈姑娘,你要干什么!” 凌夫人扑过去,被流光一指头抵住:“给他治伤,别捣乱。” 你是要治伤还是要杀人?凌夫人不信任她,却在大呼小叫后被流光凌厉瞪来的一眼吓噤了声。 凌骞的状况很不好,流光抚过他的天灵,膻中,把手停在丹田处久久不动。 凌夫人瞠目,她在摸什么?男子下腹可以随便摸的吗?一个小姑娘,还要不要脸! 体内尽是凡药庸材,经脉还是有损,脏腑还在出血,被她拍过的胸骨还处于开裂状,龙心和天精居然没能起效,怎么回事? 流光有点慌了,凌骞或者不会死,但可能下半辈子会变成一个废人,该干的事儿干不了,该经历的苦难换了种方式经历。关键她不知凤玄在历什么劫,万一人家该上战场经历生死,该在朝堂磨练心志,该受万民敬仰,或万人唾骂,成了个废人什么也历不了了,这不是更改了凤玄圣君的命数吗? 芙荼上神对凤玄寄予厚望,整个九重天都对凤玄寄予厚望,元君娘娘曾说过,除了上古神祇,数十万年飞升成神者唯芙荼一人,因为她拥有着高贵纯净的人族血脉,神兽后裔悟性稍差,只能望其项背。凤玄就快成为第二个了,挡他成神之路,后果可能不仅仅是关荒川那么便宜。 一慌,流光又开始扒拉起乾坤袋,连捏两颗天精丹送进凌骞嘴里,然后继续给他丹田输仙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