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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朕许出三座城池,竟也不能请到你师父下山,终生之憾呐。” 流光在屋顶听得窃笑,三座城池换二狗下山?皇帝何止昏庸,真的是失心疯了。她抓住玄机的身体高高举起,正想来个天降大饼吓死两人,手倏地被人按住了。 凤玄冷寒的双眼缓缓移到她脸前:“你在做什么?” 他的掌心热乎乎的,不像流光,彻身冰凉,她不是暖玉,再捂也捂不热。 “您怎么还没走?”流光把“还”字拖得很长。 其实以她的功力,很难看穿圣君是否附灵。就像这几次,他都以凌骞的面貌出现,黑发,黑瞳,稍显粗糙的皮肤和不那么滋润的嘴唇,如果着意隐瞒,她分辨不出来。但圣君的气质和凌骞的气质截然不同,只要感觉到那铺天盖地的威压,不用说定是圣君来了。 “求本君管教,你便是这般态度?”凤玄夺下道士,也松开了流光的手。 流光讪讪:“不是管教,是管......以及教。” 凤玄冷漠地注视她,等着她说出两者区别。 “管教是对下属,徒弟,喽啰,我是想让圣君您管着我的安危,顺便再教导教导我。” “你的意思是,你闯了祸本君帮你善后,你违了天条本君帮你说情,你有不明之处本君还要教你,但是你的行径自由,本君便不需过问。” 流光一拍手:“正是如此,圣君聪慧。” 凤玄冷笑:“好一个大言不惭耻而不知的小玉儿,多年不见,竟已顽劣如斯!本君愿意与你多言几句,全是看在芙荼的面子上,既你不知感恩,那本君也不会同你客气了。” 他出手如闪电,一把薅住流光的脖颈,莲指一压,腾空而起,抓着她直冲云霄。 “圣君!圣君你要做什么?我不回去,我不回去啊!” 眨眼间两人已飞上云端,九重天不在凡间的高处,另有界壁。凤玄展袖挥开云雾,掐诀作法,轰隆隆一阵雷声过后,庞大的白玉石门已在远处的雾气中若隐若现。 流光拼命挣扎,疯狂大叫:“圣君!不要啊!我神魄还没死呢,这一世还没完呢,就这样回去我会被天帝下黑手的,我错了错了,你让我做什么我做什么,你想管教我就管教我,我保证,我发心魔誓!” 凤玄不理,仍拽着她疾速飞行,流光的石头心又双叒叕要裂开了,几日前的欣喜又被愤恨替代,呸!还是那个无情无义言而无信的小人! “上神,上神救我!”她一滴眼泪也没有,但说话带着哭音,“你弟弟靠不住,他自私,无情,嫌我是累赘,怕我给他找麻烦,他把过去的事全都忘了,忘了你是他最亲的jiejie,忘了我们三个的情谊,更忘了他以前是多么多么的喜欢我,摸过我,抱过我,把我捧在心口,更把我当作珍宝一样藏起来过,呜呜!他全忘了,上神,我永远记得你说的话,战士宁死不屈,我要自爆!永别了上神!” 她喊一句,凤玄的脸色就黑一分,当听到摸,抱,捧,藏的时候,几乎要掐断手里那截细细的脖子。 流光不是故意刺激他,更不是故意卖惨,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出自真心,看着那界门越来越近,想到回去后将面临的局面,她真起了自爆的心。 进荒川,挨神鞭,劈天雷,被人冷嘲热讽,当众行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爆就爆,离界门一步之遥的时候,她闭上嘴开始运气,老子以上古灵石的名义起誓,死也要轰轰烈烈炸了界门,搅仙界一个兵荒马乱! 丹田之力猛然被抽至四肢百骸,神识无限放大,流光的眼睛里出现了隐隐绿光,皮肤泛出莹色。紧接着一只手就放在了她的天灵盖上,不可抗拒的凉意从头顶灌入,硬生生把沸腾起来的仙力压了下去。 和芙荼一样,都是疯子。 停在界门外,凤玄低头看着只有他肩膀高,眼里的绿芒还未完全褪尽的流光,深深叹了一声:“发心魔誓。” “什么?” “服本君管教,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发心魔誓。” 流光愣愣:“你不送我回去了?” 凤玄严肃:“发誓。” “噢。” 乖乖发了个心魔誓,凤玄没再说什么,掉头往回飞去。流光看看他的背影,又看看界门,突然抬手敲了敲,动用仙力传音道:“魔尊领兵百万,驻扎麒河岸,准备大举进犯九重天,快去禀告天帝呀!” 喊完拔腿就跑,倏地窜进云层里,瞧见凤玄阴着脸飘在前方,忙道:“开个玩笑,这边是人界,界台仙君不会相信的。” “记住你发的心魔誓,从今日起,本君将屡诺对你行管教之责,若再任性妄为,严惩不贷!” “是。”流光做顺从状,逃过一劫,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定听话。只是不知该不该告诉圣君,心魔誓对她的约束力......不大,她以前经常乱发。 凤玄从袖口拿出一颗心脏,“将此心还与人身,放他自去。皇帝乃人间真龙天子,你不可杀他害他,佟家旧怨,就交予国公府处理。” 流光呐呐:“可是圣君,我现在就是佟惠容,佟家的事我有责任承担。还童之前之后,我都答应过祺钰,会护子孙后辈安全,保国公府永立世家之巅,我不能言而无信。” 她说着心头突然动了一下,每每想到祺钰就会如此,也是奇怪。她接着道:“我是以还童的佟惠容身份回到人间的,祺钰祺泉祺宝都是我孙子,也甚为依赖我这个祖母,他们和那个死老头子陈枫一样,心心念念的就是维护国公府几代人创下的家声,如果我不出面解决这件事,逼宫不论成败,都有损国公府清名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