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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直觉好感送出的一颗天精丹换来的就是让她全须全尾的被砍头吗?天精丹表示受到了侮辱! 犰离听完故事啧啧称奇:“怪不得升阶需下界历劫,上三界比起凡间,可谓是一片净土了。” 流光也有同感,自打这些日子神魄造反,她越来越多地回忆起前九世的经历,人族的情感之复杂,心思之诡谲,套路之深重,是兽妖魔精魅难以匹敌的。 元君屡屡问她有无感悟,她总说没有,其实数百年人间呆下来,她还是学到了不少东西,应对世情毫无压力。 郭珍的冤要伸,但不能由流光全权代劳。衙门抓了她,公布了案情,满城都知道她是一个不守妇道贪婪恶毒的女人,流光就算惩治了那对狗男女,郭珍的名声也坏透了,儿女为之蒙羞,回到家还怎么做人? 衙门的事衙门办,所以伸冤的重点不在狗男女身上,而在黄大人身上,流光要做的,就是说服他打自己的脸。 流光出门的时候,看见三人抬着一顶小花轿正往铜锣巷深处去,环儿笑着道:“这是官媒的轿子啊,不知哪家又要办喜事了。” 流光伫足观察片刻,果然见那轿子停在了百尺外的都尉府门口,她鼻子里哼出重重一声,冷笑着走掉。办呗,办得成我叫你爷爷! 出于本心,她对凌骞没什么想法,井水不犯河水最好,省得到时候圣君又来怪她耽误历劫。但神魄现在格外活跃,大量提供共心共情的机会,她强制忽略岂不也是耽误开窍? 流光认为,是圣君亲口说的,爱神魄所爱,恨神魄所恨,现在能让她产生强烈情绪的人就是凌骞,她只能在他身上体会爱恨。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要怪就去怪司命编了九世纠缠,怪不着她。 作为大罗金仙肯定有办法解决历劫中出现的问题,大不了这世不成再来一世就是;但她开窍的机会可遇不可求,好容易摸到点头绪,她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黄大人发现佟昭是真心要插手衙门办案了,她为了那女死囚再一次主动找上他,又向他说了些意外的事情。 “你说衙门里的狱卒有收受贿赂,私自用刑的嫌疑?”黄大人不知流光几时见过死囚,但还是为属下开脱道:“佟姑娘不可听信一面之词,此案涉及人命,本官也是谨慎对待。那郭氏起初确实喊过冤,但她不能证明自己无罪,更不能证明她小叔有栽赃行为,而她偷情杀夫却是人证物证俱在,可说铁案如山啊。再说私刑更是无稽之谈,渝城乃边关大郡,本官御下甚严,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几次堂审她都好好的,谈吐自如,无创无伤,而且,狱卒为何要对她用刑?案子没判就让她死在狱中,制造畏罪自杀的假象吗?死了人犯本官是会让仵作查死因的,狱卒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这说不通!” “我觉得,她小叔不是想让她死在狱中,而是想让她变成废人。这样,即使她没有被判死,也无力再报仇了。” 黄大人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佟姑娘是不是把人心想得太坏了,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郭氏小叔也已经得偿所愿,郭氏不死也得把牢底坐穿,他还用得着顾忌她?” 流光笑:“有人的心就是这么坏,步步为营,算计到底,一点纰漏不愿留下。因为他可能像我一样了解到一件事,郭氏是个极为倔强的人,只要能活着走出大牢,就一定不会与他善罢甘休。” 黄大人沉吟片刻:“佟姑娘,不是本官不给你面子,要翻案,还是要靠证据说话啊。” “找证据不是你们衙门的事吗?” “这......”黄大人无语,案子都判完了,你想帮人翻,还让我们去找证据? 流光又道:“我给你透条明路吧,郭氏该死却没死,那害她之人肯定坐不住了,盯着那两个狱卒,不是今日就是明日,黄大人一定会有惊喜。” 黄大人勉强笑笑,这惊喜不是很想要。 流光这次走正规渠道又去牢里探望了郭珍,提出让她给儿子写封信告知此事。郭珍死活不肯,她儿子正在读书,很快就要科举,万不可乱他心神。 “父亲被杀,母亲成了死囚,他还能科举?”流光转头看了看环儿,“能吗?” 环儿也不知能不能,但她最近学会了察言观色,通过姑娘的语气来判断她想听什么话,立马道:“不能。” 果然流光赞同地点点头:“你若不能洗清冤屈,你儿子这辈子都别想科举了,现在快快让他回来,为你伸冤,顺便接管家中的生意。父亲死了,财产是该儿子接管的对吗?” 她又看了看环儿,环儿道:“对!” 郭珍被关一年多,直至押赴刑场之时,她儿子都没出现,说明根本不知此事。父亲母亲一年多没有书信寄去,他为何不焦不急,不赶回来一探究竟? 只有一个可能,他收到的都是家中一切皆好的消息。有人以“为他好”的名义,说服了所有亲戚向他隐瞒这件事。 等有一天瞒不住了,儿子就要成为下一个受害人了。 郭珍一直担心儿子知道,再三交代女儿不要告诉他,如今被点醒还有这种可能,立时肝胆俱裂,可是却说出了一番让人不可思议的言论。 她跪在地上给流光磕头,说:“得遇恩人,三生有幸,我纵有冤屈,却无证据,不敢劳您费心伸冤,只求恩人护我儿女一命。女儿已嫁人不争娘家财产,或不会成为杜良德眼中钉,但也难防他会否有斩草除根之心。我儿则万万不能回渝城来,请您想办法让他留在云州吧,一定不要为我报仇,那人jian险,他不是对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