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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趾高气昂地嗯了一声,“你想买这家铺子?那对不起,我看中了。西边三个铺面是我的,南边四个铺面也是我的,这个喜祥饼铺夹在中间多难受?买了连成一个弯儿才好看嘛。”说罢兀自在铺子里转悠起来,东瞧西看饶有兴致。 “哪敢跟您争啊,您买您买。” 买家被满头雾水的杜良德拉到一边,解答了这位佟大小姐的来历。杜良德越听眼越亮,京城国公府的姻亲,平冤昭雪的大将军府唯一嫡支后人,去年无条件送出十几万两银子,遇百姓求助无有不应,爱好就是撒钱,是个不折不扣的,身家极其丰厚的,具有菩萨心肠的世家贵女。 也有很多人背后叫她傻子。 五千两不可能?她要是高兴,白送你都有可能!去大将军府门口看看,天天有人排队在那儿哭穷卖惨,都是在花溪巷时养出来的好习惯。 买家羡慕地看着杜良德:“杜掌柜好运气。” 可不嘛!他在这儿耽搁一年多图什么?不就是图能把这产业多卖几个钱吗?若是郭珍顺利被砍了头,他还可以再跟这帮jian商拉锯一段时间。可是事生陡变,他已经嗅到了危险来临的味道,不管会不会查到他头上,渝城都不能待下去了。 从三千五降到两千五是无奈之举,杜良德卖得心不甘情不愿,哪想到还会有如此柳暗花明之事,财神爷竟主动找上门来。当即跟买家道歉,都是做生意的,应当理解商人逐利之心,价高者得,没签文书,他就不算违约。 两千五对上五千,买家只有退让的份。他离开之后,杜良德就殷勤地带着流光把整个房院都看了一遍,“原来左右都是佟小姐的铺子,再收了这间打通,三铺合成一铺,可以做个大酒楼了。您瞧这后堂后院多大,附近店面少有的。” 流光不接茬,只道:“前几日路过,见你铺子里有个饼美人,今日怎么不在?” 杜良德面色一紧,随即呵呵笑开:“半老徐娘哪是什么饼美人,这两日歇铺,她回家去了。” “哦。”流光没追问,“挺好,你改日带契书到大将军府来,我让管家与你做银铺交接。” 改日?杜良德陪着小心:“我这契书都是现成的,不如就今日......” 流光呵呵一笑:“你知道我是谁吗?” “您是大将军府的佟小姐。” “我是大将军府唯一的主子!”流光拿出贵女架子,用眼角梢觑着他,口气跋扈:“我只负责相,不负责买。看中了自然有人来量铺,查房,一样一样跟你点清楚物品,再签契约,办文书,交钱。什么都没做呢,你让我现在就给你钱,你跑了,铺子出问题我找谁去?” “您不是都看过了吗?这铺子好好的,什么问题都没有啊。” “我只看中了这个门面,内里的东西,还是交给懂行的人来看。”流光瞪他一眼:“都以为我的钱好赚?哼,别想蒙我!” 杜良德急也无法,人家说得在理。早前那些买家也是来看了不止一次两次,挑三拣四,这种头一回出价的,不让人细细查看不合理。 “行吧,那您什么时候派人过来?” “急什么呀,你等钱用?” 杜良德嘴角抽抽,干笑着摇了摇头。 “总之,铺子我买定了,价钱说了也不会变,查验完毕,一文都少不了你的。”流光拍拍手,“卫春卫夏。” 两个暗卫应声落地,把杜良德吓了一跳,忙抬头看看,自家房梁上竟然还藏了外人? “去外头贴上告示,这间铺子我买了,谁敢再来谈价就是跟我大将军府过不去!” “是!” 杜良德嘴角抽搐得更厉害了,这位贵女行事风格真让人难以适应,您都出了五千两了,谁还会跟您争啊。 看样子她是真想买,为了五千两多等两日值不值得?杜良德想了又想,值!狱卒被抓不一定会供出他来,供出他来他也可以不承认,有第四人当场抓到我给狱卒钱了吗?有第四人亲耳听到我说要打断大嫂的腿了吗?大嫂一介死囚,命不久矣,谁能说出他多此一举的动机? 这种小事根本不重要,就算他被叫去衙门问询,也不过来回扯皮罢了。狱卒被抓好几天了,衙门要是有证据早就传唤他了,要么狱卒没招,要么就是有人想顺藤摸瓜深挖点什么。 五千两,比预期的高多了,值得等,有了钱天高任鸟飞,谁还在乎你们挖什么! 杜良德打定主意,等两天就等两天,可他没想到,等到第三天大将军府也没派人来与他接洽。耐不住主动找去,连门都没进得,门房回话,管家说知道了,这两天就去。 于是他又等了两天,再次找去,门房再次说管家这两天就去。 转眼七天过去,杜良德再也等不下去了,他让门房带话,若佟小姐不买了,他就另寻买家。门房传了话进去,又带了话出来:你敢! 杜良德:......这是什么道理?你不买还不让别人买了?就算你是大将军府也不能仗势欺人,我的铺子我想卖就卖。 他回去就再次找买家,可是连找了几个,人家都说,不是大将军府买了吗?他说不买了,人家说,告示还贴着呢。 他这才想起门板上的告示,想撕的时候,一个暗卫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啪地打掉了他的手。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杜良德气急败坏,“说了要买又没下文,不买也别耽误我另卖他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