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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她留了一把钥匙在周邢芳那。 她穿着拖鞋,身上是还没来得及换下来的30s曳地高开叉旗袍,她在消防箱那找到顾芸藏的钥匙,还没等到顾芸的电话,只能又打过去。 手机里是手搓麻将的哗哗声,顾芸像是才想起来,忙说:“行行,你开门,辛苦你了啊小五。” 温妩一个字还没讲那头已经在牌瘾上挂了电话。 她打开了对面的房门。 没有意料之中扑面而来的脏乱气,空气竟然干干净净的。直到灯光亮起,温妩看见干净整洁的沙发和光亮的地板,有点被震惊到。 窗帘上都没灰了,香槟色的帘子干干净净。 阳台那扇拉门好好地关阖着,她的视角能直接看到卫生间,拖把整齐地摆放,洗漱用品也码放得规矩。 还真是个吃苦耐劳的好青年啊,比口哨男那种人不知道强多少。 温妩踩上凳子在电箱里找钥匙,但竟然也没找到。她下来时,余光瞥见次卧半掩的门,一个拳击沙袋挂在半空。 租客还热爱锻炼。 这么好的青年,她这两天竟然一直还没跟人碰上面。 温妩重新给顾芸打去电话:“顾阿姨,钥匙也不在电箱里啊。” 顾芸愣了会儿,这才终于想起来:“那就在油烟机的盒子里!” 温妩:“……” 她最后在油烟机的盒子里找到了钥匙,像套娃一样去衣柜里找钥匙,又转移到红木抽屉,终于找到了水卡和燃气卡。 也不能怪顾芸这么放,她把一堆卡都藏在了一起,不用的银行卡、存折和公交卡、超市储值卡都在盒子里。 温妩把两张卡挑出来放到玄关,这才下楼往周邢芳的小卖部去。 头顶悬挂着一轮弯月,巷子里呼啸传来摩托车的轰隆声,越逼越近,最后停在她前面的路边。 后座的人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年轻英挺的脸。 口哨男。 那天的黄毛骑着车,对上温妩的视线,又冲她吹起一声口哨:“美女,巧啊。” 温妩连个冷淡的眼神都不想给。 也许她的傲慢惹到了那个口哨男,他也冲她吹起一声响亮的口哨。 “这么晚出门不安全,要不要哥哥送你?” 温妩停下来:“给谁当哥哥,我跟你很熟吗?” 青年的目光懒漫灼烫,带着玩味的哂笑:“一回生二回熟,是不是?” 温妩很想冲上去骂人。 但这种人越给眼神越张狂,她冷冰冰闭了嘴,这次没理由再给城管打电话。 … 周驰斜靠在摩托车的后座,长腿交叠,任由黄毛阿时为他点烟。 打火机的火焰被晚风吹折,阿时拢起手掌,周驰吸了一口,抬头望向女生离开的背影。 摇曳生姿。 原来是这么强烈的美感。 “驰哥,那我还摆不摆地摊了?” “摆。” 阿时愣住:“不是说卖粉吗?” 周驰投过来一个冷戾的眼神:“当街就说,想吃牢饭还是想挨枪子儿?记住了,下次说行话。” 阿时忙说知道了,问:“他们会信我们吗?” “不知道,等猴子消息。”周驰偏头示意他,“你先回去吧。”他收起交叠的长腿从摩托车后座起身。 阿时跟他打完招呼,踩着油门轰隆冲出了巷子。 阿时和猴子都是他最近交的“兄弟”,是这一片有年头的混混。 毒贩机敏狡猾,他只是福安镇一粒刚撒下来的种子,并不适合大张旗鼓,只能一步步走,从小毒贩铺开这张网。 而这个过程听起来没有那么惊心动魄,却有被识破身份的同事牺牲在这张网下。 周驰站在晚风的清凉里抽完手上的烟,烟灰抖落地面时,他抬头正好看见身前穿旗袍的女生重新回来了。 粉色凉拖,开叉到膝盖的旗袍裙摆随风摇曳、被露出的白皙小腿,纤细的腰……再往上一张清冷的美人脸,被风吹拂的乌黑长卷发。 周驰眯起眼打招呼:“小jiejie。”他按灭烟头,随手丢在了地上。 温妩面无表情地望着他这些动作,握着从周邢芳那拿到的钥匙径直走向楼道门禁。 门禁一直没有锁过,形同虚设。 她进了楼道,身后的脚步声也紧跟着。 直到转过第一个台阶,温妩发现他还在跟,才冷冰冰地回头:“跟着我做什么?” 青年笑得淡定自如:“我走这就非得是跟着你,这栋楼全是你家的?” 温妩恼羞地剜了他一眼,快步走上楼。 老楼一楼八户,这个点都关着门。到三楼时,楼道的感应灯没有亮,身后的脚步声也没有停。但好像听出了她瞬间的停顿,他似乎也刻意放慢了脚步。 温妩心跳很快,脑子里是之前看过的新闻。 美貌少女深夜遭陌生男子尾随,全身赤/裸惨死#### 楼道的风把一股极淡的烟草气送到她鼻端,她拿出手机,要按110,一声磁性浑厚的“吼”几乎同时响在过道里。 她尖叫地“啊”了一声。 青年一脸无辜状:“我只是喊灯。” 温妩恼羞地瞪过去:“神经病!” “你再跟踪我我报警了!” “我住在这儿。”他耸了耸肩。 知道她不信,他打开了305的房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