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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全点头应是。 李冀甩手到背后:“朕也许久没去见皇后了。” 李德全应是,心里记下。 *** 李成暄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初雪在他背上趴着,搂着他的脖子,脑子里一直循环浮现出雨若的背影。 李成暄不会把雨若留下来,因为雨若威胁到了他。 威胁到什么呢?威胁到……她自己。 想到这里,初雪又是一颤。 她隐隐约约意识到这其中的关键,但又很模糊,抓不住。 李成暄讲,他爱自己。 倘若按照爱的定义,信任、依赖、靠近。李成暄对她占了哪一条? 李成暄不信任她,这世上,他不信任任何人。 至于依赖,好像也并没有。更多的时候,他是在享受初雪的依赖。 一定要说,也只剩下靠近这一条。其实也没有多靠近,他常有忙的时候,或差人给她带吃的玩的,或差人送封信件。 这也能算爱吗? 初雪闭目,从她的角度看李成暄,能瞧见他后脑勺边缘细碎的绒毛,让人想起新生婴孩。 “暄哥哥。”初雪忽然唤他。 李成暄有些意外,“嗯?” 她再不出声。 第17章 明目张胆 指尖相碰。 十月末,楚皇后生辰,宫里上上下下早就准备起来。 一国之母的生辰宴,定然是要好好准备的,不过国策提倡节俭,因而又不能太过铺张浪费。要在平常中维持气度,并非易事。 李宛对皇后生辰格外重视,事事上心,尚宫局的布置安排都要先给她过目。明面上是李宛,背地里皇后自然也会过目。 因而一时间,苦了尚宫局上下。 崔尚宫才被李宛训斥,“你是做什么吃的?做了这么多年尚宫了?这点小事都不能做好么?” 崔尚宫低着头,战战兢兢认错:“大公主教训得是,全是底下人办事不力,下官定当训诫,好叫她们长长记性。” 李宛不屑撇开眼,在凳子上坐下,以手撑着额头,挥退崔尚宫:“下去吧。” 崔尚宫低头退出殿中,李宛长叹一声,揉着太阳xue不住地叹息,嘴里念念有词:“这群奴才们,越发没规矩了。” 她起身,往正殿去。 庭院之中,楚皇后正在给绿植浇水,修剪枝叶。 李宛走近,行礼,“母后,近来崔尚宫办事实在越发不上心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楚皇后放下喷壶,与李宛一道进殿。进殿后,二人在矮榻上坐下。 楚皇后说:“这生日宴真是累人。” 李宛接话:“可不是,又不能铺张浪费,又要彰显皇家气度,底下那些人又不用心……” 李宛撇嘴,放下手中的杯盏,有些怨念:“父皇又许久不来坤宁宫了。” 提及皇帝,楚皇后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别说这些了,你父皇他是天子,忙碌乃常理之中的事。” 李宛愠怒:“什么忙不忙的,他就是……” “好了,宛儿!”李宛未说完的怨怼被楚皇后喝止。 她胸膛起伏着,落下去,压低声音道:“他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是我们能强求的。” 气氛尴尬,每回提及父皇都是如此,李宛撇嘴。她不明白,母后分明很爱父皇,却总是要求自己贤良淑德,简直是给自己找气受。她不想再继续这不愉快的话题,索性转移话题。 “听闻前阵子那小贱人扭伤了脚,真是大快人心。”说起初雪,李宛面目有些狰狞。 她明白母后十分讨厌那小贱人的娘,也连带着讨厌那小贱人。因而,只要说初雪的坏话,总是能讨母后高兴的。 虽然李宛不明白母后为什么讨厌初雪她娘,可反正和她也没关系,她也确实不喜欢初雪。 果不其然,楚皇后脸色舒缓许多。 李宛观察她脸色,继续道:“也不知道她好了没有,都好些日子没来给母后请安了吧,简直是毫无规矩。” 楚皇后道:“兴许……” 话音未落,便听见通传说初雪到了。她嘴角耷拉一分,但并不显著,端坐好姿态,等待着初雪进来。 李宛也端起架子,待初雪前来。 初雪没想到李宛也在,稍愣了愣,行完礼:“请皇后娘娘安。参见大公主殿下。” 李宛冷哼一声,“长宁meimei可好利索了?别留下什么毛病才好。” 初雪低头应声,“回殿下的话,我已经全好了。” 楚皇后适时出声:“好了,宛儿,少说两句。” 才说完,又听见宫人通传:圣驾到。 楚皇后闻言面上没绷住,睁大了眼睛,不由得握着拳头,直勾勾望向门口。待反应过来失仪,立刻又恢复了先前的姿态。 皇帝并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他是瞧着初雪过来,掐着点特意来的,因而目光全在初雪身上。 初雪平时与皇帝接触不多,向来是低着头应付,这一次也不例外。 在和李成暄相处的日子里,李成暄甚少直接说起皇帝如何,但初雪从他那儿感知到对皇帝的厌恶。对,是厌恶,不仅仅是不喜欢。 她由此,也对皇帝产生了一些疏远感。 能让李成暄感到厌恶的人,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 初雪低着头,却感受到了来自皇帝的灼灼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