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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会拍马屁有什么用,爹爹走前给你们二人留的功课,做得如何了?” 这可终于说到点子上了。 陆言月在旁恍恍惚惚听了大半晌,也没理清刚才是个什么情况。这会儿一听陆文修提到功课,立即吩咐身旁的冬雪将东西递了过去。 眼瞧着自家两个女儿也到了适婚年纪,临走前,陆文修便特地让她们各自绣一副拿手图样。 月丫头呈上来的是一副山河万里锦绣图,小小一块锦帕上,草木鸟兽,山川江流,城池气势宏伟,百姓安康乐业,皆绣得栩栩如生。纵使陆文修不懂刺绣之道,也不免为之所惊叹。 “不错,月儿这副图绣得着实好,爹爹甚为满意。说罢,想要什么奖赏?” “月儿不求奖赏,咳咳,有爹爹这番称赞,月儿已经心满意足了。” 陆言月边说还边咳了几声。 “月儿可是身体不适?” 陆言月低下头:“谢爹爹关心,只是小风寒,月儿无碍。” 不料她这边话音刚落,一旁的冬雪立即多嘴了几句:“回老爷,昨日小姐为了这副锦绣图整宿没睡,今早起来就发了烧,才刚觉着舒服些,就又惦记着来给你们请安。” “冬雪!” 闻言,陆文修面上覆了层温色。想来,他对这两丫头是严厉了些。 “月儿,你素来听话,爹爹留的功课无不用心完成,不过,还是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你娘亲常年卧病,若是连你也这般,那我这个爹爹当得也太不称职了。” 一想起柔弱惹人怜的林熙,他这心肠又软了几分。陆夫人余光瞥了眼,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稍纵即逝,也就无事到处看的陆轻云不着意瞧见了。 陆轻云自顾自摇摇头,暗叹这深宅大院的女人事业心太重,无时无刻都能上演一出宅斗大戏。不过,女主这番苦rou计,她倒是真真学会了。 那边,陆言月福了福身子:“月儿谨记爹爹的教导。” “嗯。” 陆文修微微点头,这回看向了陆轻云,“云儿,你的呢?” 赶紧收回无处安放的目光,陆轻云规规矩矩站好,吩咐秋画也将东西送了过去。 较之陆言月,她的锦帕上只有寥寥数语,除了节省二字,陆文修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可夸的了。他皱了皱眉:“云儿,你长姐花空心思绣了山河锦绣,你就准备用这几个字敷衍爹爹?” 还绣得甚是潦草。 陆夫人赶紧也别过头看了眼,不看还好,这一看脸色直线垮下,瞪了堂下丫头一眼。 陆轻云缩缩脖子,忙解释起来:“爹爹,云儿不似长姐那般手巧,绣不出那样的壮丽场面。可想着又不能让爹爹失望,所以才将自己最喜欢的诗绣在了上头,特拿来送给爹爹。” “这诗是云儿对大浔的衷心企盼,爹爹肯定也喜欢。” 别的不说,她穿来这五日,花一日听完陆夫人的“教导”和理清处境,又花两日掏空脑子忆起一首好诗,最后再花两日绣出来,比前世躺平当咸鱼的时候可要励志太多了。 陆轻云倒是说得直白,惹得陆文修都不好发怒,只得低下头去看诗。 “宿雨清畿甸,朝阳丽帝城。丰年人乐业,垅上踏歌行。” 陆文修仔细品味一番,点点头。 “年丰人乐,政和民安,诗确实是好诗,爹爹就收下了。” 陆文修淡淡一笑,吩咐人将锦帕收好,“不过,你这投机取巧的本事,爹爹可不认同。就再多给你十日,十日后将这副踏歌图交上,若还不能让爹爹满意,从下月起,你……月例减去一半罢。” 一听这话,陆轻云整个人都不好了。 骂几句不好吗?为啥这些长辈总爱打人零花钱的主意呢? 可当下她也只能垂头丧气地应下:“云儿知道了。” 末了,似是为了安抚这二人,陆文修又命人端出两只锦盒。陆夫人笑道:“这是你们的爹爹特意给带回的礼物,还不快谢过。” 二人闻言,赶紧福身谢过。 两只锦盒,一只装的是翡翠镶金手镯,虽不是陆轻云喜欢的款式,但看那翡翠地质清澈,无疑是顶上乘的,肯定值不少钱。 再看另一只锦盒,装的是一副翡翠耳坠,上头还缀着珍珠,翡翠是好翡翠,珍珠也是好珍珠,就是量太小了,明眼人都看得出还是手镯更值钱。 她这个爹爹也真是,端水也不知道端平了。 原剧情里,陆文修让姐妹二人自己选,无论是前世还是女主重生后,陆轻云都为得到爹爹称赞,选择了退让。不同的是,前世女主拿到玉镯还心有愧疚,重生后,女主拿的心安理得。 陆言月拿到玉镯,陆文修自然乐得轻松,毫不吝啬地大赞小女儿懂事谦让,当然,转头也因此得到了林熙的温香软玉,岂不乐栽。 陆夫人也是个见过世面的,在她眼里,区区一个玉镯当然抵不过陆文修的称赞,倒也觉着陆轻云让得划算。 大家都开心了,也就主动谦让的陆轻云不太高兴。岂止是不高兴,简直是气得心肝肺疼,直到死前最后一刻都还心心念着这只手镯。 陆轻云正思索着该如何选时,陆言月就走近笑道:“云儿,你年幼,你先选。” 她看了眼锦盒,又望向屋内那三人,好似每个人都恨不得在脸上刻几个大字--你让吧。于是不多想,陆轻云当即下了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