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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儿姑娘,对不住,只是这事我怎么也该亲口说的。”陆轻云走近,朝她歉疚颔首。 秦瑜:“你先下去。” “是。”雀儿不多说什么,朝二人微微福身,垂首退下。 陆轻云便将视线投进屋内,深吸口气,提起裙摆顾自走进。 来的路上,她本是想直接质问秦瑜,生气归生气,为何一声不吭避之不见,这不是只会加深矛盾吗?可话到嘴边,便觉不妥。她还没跟秦瑜关系好到能这般不客气地说话。 想了想,她改口,“王爷,昨日陆府的事,我向您赔罪。您明明是为了保护我,我却只说让您别杀人,置您于加害者的处境,是我说话不妥当,我知错了。” 秦瑜嘴角扬起一丝嘲讽,转过脸,似笑非笑地看她。 “你是觉得,本王行事会受你一个小丫头区区几句话的桎梏?” “我不是那意思。”陆轻云不想理会他的讥讽,“那王爷的意思,不是因为这个?那又是何故生气?” 细想下来,她昨日也并未有什么不妥之举啊。 “没生气。” 盯她半晌,秦瑜收回视线,捻着棋子缓缓落下,“本王只是觉得厌烦。寿宴无趣,陆府无趣,你……也同样无趣,本王自是不想在这些事上多浪费工夫。” “……” 无趣?他这是把旁人当作玩物了吗? 望着轻飘飘几句话,就能将人踩在脚底,视如蝼蚁一般的人,陆轻云面色冷然。 她觉得秦瑜这人大抵有病,还病得不轻。 谁逼着他去寿宴、去陆府了?他自己要去,结果反过来倒踩一脚? 她甚至觉得自己也有病,这样的人,竟也曾真心待如朋友,还暗自为日后不能来往而小小失意了一番。 陆轻云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再问:“王爷,既然厌烦,不想见我,那日后这故事也不用讲了是吗?” 似是没想过她会提这茬,秦瑜捻起棋子的手一顿,但也就眨眼工夫,便恢复如常。 “随你,故事不过尔尔,听与不听都一样。” “好,我明白了。” 陆轻云点头轻叹,从小包里摸出那锭金子,搁到桌上,“既是如此,那这个我也不好收下,还您,日后就两不相欠了。” 两不相欠……说起这四个字,她语气轻飘飘,好似没什么大不了。秦瑜却是眸子一沉,攥着棋子的指尖渐渐泛起青白。 “陆姑娘不必客气,你到底是为本王说了几日书,这钱你可以收下。” “不用,故事又不是我写的,不过是说出来,值不了几个钱,我拿得心里也不安稳。若王爷真觉得有亏欠,就将那盆天竺葵给我吧。我看您好像也不太想看到它,正好我拿走,免得碍了您的眼。” 秦瑜顿时面沉如水。 “……区区一盆杂草,你想要拿去便是。” “杂、行,那就多谢王爷成全,告辞。” 陆轻云觉得,再跟他说下去,自己可能随时都要气炸开,索性不再多言,敷衍地福了身,便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待那串气冲冲的脚步声彻底消失,秦瑜才终于看向门口,一时竟觉得哪里空荡荡的。他从不是会轻易冲动的人,可方才为何会突然口不择言,就因为那句两不相欠吗? 少顷,屋子里飘荡的百濯香香气也淡了下去,到最后,竟连一丝都不剩。猛然间,他竟觉得哪里都看不顺眼,攥着棋子良久,却忘记了该如何落下…… “小姐?该起身了。” 闻得秋画的喊话声,陆轻云捂住耳朵朝里侧翻滚了圈,随后又变得一动不动。 秋画见状也是无奈。 自打再也不用去王府,自家小姐是每日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怎么喊也不管用。夫人本也想替她改改这懒散的性子,不料想小姐性子未改,反倒是夫人先适应了。 久而久之,竟也无意地纵容。 非但如此,小姐连出门的次数也是愈来愈少。除非夜里又做了什么古怪的梦,才会不得不出去一趟。但也是一旦完成巫女的嘱托,便立即回了府。 用小姐的话来说,就是要努力降低存在感。 秋画听不懂,也劝不动,只要老老实实跟在小姐身后就好。这般想着,她熏好了衣裳,又走进里屋。 “小姐,您若再不起,余公子怕是又要等不及在院外大喊了。” 此话一出,陆轻云果然猛地睁眼。 “余子安!他又来了?” 她腾地坐起,一脸烦躁地胡乱揉了把头发,两只腿气得蹬了被褥。 “愁死我了!” 秋画失笑,拢起纱帐。 “小姐,奴婢看余公子待您是真心,您何不试着与他好好相处?” “试?我不喜欢他,以后也不会喜欢,更不会嫁给他。明知这些不可能,何必做什么让他误会的举止。” 陆轻云蓦地又直直躺下,望着头上的纱帐,暗暗叹口气。最重要的是,其实余子安喜欢的人也不是她,而是原主才对啊。 见一个不注意,她又再次躺下,秋画只好放出杀手锏,端出存钱的锦盒。 “小姐,奴婢今早去领了这个月的月例……” 话音未落,床上人已经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趿着鞋冲到桌前,两手撑在桌沿,兴冲冲问:“发了多少?” “夫人说,小姐近段日子乖巧听话,还用心学女红,所以特地给您涨了三两脂粉首饰钱,所以,小姐现在的月例是十五两银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