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0)
恩?时若应了一声,低眸瞧见碗中多了一颗包子,这才又看向了庄容,道:只是在好奇,官差办案怎么还让我们这么安静的在这儿吃东西,真奇怪。 庄容听闻摇了摇头,到是来送东西的伙计有了声音。 只见伙计摆了最后两碗白粥后,出了声:官爷们说暂时维持现状,具体是为了什么就不知道了,你也知道官家都开口了,我们也就只能照办了。 维持现状?时若疑惑地看向了伙计,显然是对他话中之意有些不解。 不过很快他又觉得兴许是这些人怀疑凶手就在其中吧,维持现状兴许还能发现端倪,可究竟是什么想法谁也不知了。 两人用了早膳后就回了屋子,可在入门之际后头传来了东方柠的声音,好一会儿后他才跑到了两人的边上。 时若看着这人气喘吁吁的模样皱了眉,又见这人一直盯着庄容,下意识就将庄容攥到了身后挡去了东方柠的目光,才道:道友可是有事?话音里头还带着一抹不悦,显然是极其不喜欢东方柠。 而这抹不悦东方柠也瞧了出来,可他并未反驳时若,反倒是瞧着庄容笑了笑,道:白君,你们住的隔壁出了人命,夜里还是要注意小心些才是,不然就让掌柜将你换来我们边上吧,也好照顾你。说着还微微红了脸,一副纯情小少年的模样。 白君? 住到隔壁? 师兄什么时候同东方柠关系这么好了,不是只说了几句话吗? 时若这会儿是真的不高兴了,虽然白君只是个道号,可是让一个觊觎庄容的人给知晓了,他如何高兴的起来。 再者还有那句让庄容搬过去,这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吗? 意识到这儿,他快速回过了头冷眸看了一眼庄容,见他讪讪地笑着,这才又看向了东方柠,道:多谢道友关心,搬过去就算了,道友请回吧。说着也不顾庄容应没应答,攥着人就直接回了屋子,隔绝了东方柠的目光。 入门之际,他松开了庄容的手,冷着眸又瞥了一眼才去了窗边上,推窗看着外头。 至于被这么拖进门的庄容瞧着时若一副生气的模样,心里头也不知怎得竟然有些高兴,但高兴之后又有些无奈了,于是缓步走了过去,低声道:生气了? 第一百零四章 生什么气?时若并未回头,只低着声说着,可话音里头却染着nongnong的酸涩。 庄容就是再迟钝,这会儿也都听了出来,心尖微颤了片刻,看着时若的目光也带上了一抹诧异。 显然他有些不敢相信时若的反应,一个从未对自己动过心的人,现在这幅模样是动心了,是吃醋了吗? 这般想着,他愣愣的就出了声,道:师弟你...... 是她......时若并未听清庄容的话,而是垂眸看着窗下的人。 被堵了话的庄容傻愣愣地看着他,心尖的颤意散去化为了失落,接着才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窗外头。 就见一名女子撑着伞朝着前头行去,青衫落在雨幕之下彰显着一抹凉意,后头还跟着一名小丫鬟。 看着人离开,庄容才收回了目光,心里头的苦涩直接掩去了他之前的欢喜,就好似一盆冷水泼来,泼散了他所有的念头。 也是,什么吃醋,什么动心也不过是他自己杜撰出来的玩笑罢了,又怎么可能会喜欢自己呢。 这般想着,他低下了头,捏着拂尘的指尖轻颤了起来,指骨苍白一片。 时若并未注意到庄容的失落,目光一直瞧着离去的人,疑惑不已。 这人他昨日才见过,是同疯癫道士一块儿回来的人,可是谁他却是不知道了。 到是没想到,今日竟然又见到了。 直到女子消失在了雨幕之下,他才收回了目光看向了站在边上的人。 见庄容低眸不语,突然就想到这人好似在同自己说什么,可他只关注着那名女子也没听清,于是疑惑地道:师兄你方才要说什么? 没什么。庄容轻轻地摇了摇头,压下了心中的酸涩,不愿再提了。 时若见状轻皱眉,他知晓庄容这是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可一时间又不知道这人到底是在想什么。 他伸手抚上了庄容白皙的面容,见这人笑了,才出了声:师兄若是有事要说出来,藏在心里只会难受。 真的没什么。庄容又摇了摇头,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可时若知道,这人越是这么说就越是藏的深,什么都藏在心里胡思乱想,就是没病也给藏出病来了。 偏偏他拿这人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下意识抚上了他精致的眉宇,将上头染着的忧色都给抹去了,才道:可是因为东方柠,方才是弟子越矩了,下回定是会注意。 他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么一件事,从下楼自己推拒石松到现在直接将东方柠拦在屋外,多少是有些没规矩。 而庄容又是最守规矩的,见谁都是三分带笑温温和和,自己确实有些无礼了。 这般想着,他掩去了心中的酸涩。 可庄容并未出声而是低眸又摇了摇头,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意思,接着才转身去了床榻边上。 时若见状又皱了眉,心里头更是带上了一丝烦闷,只觉得他真是越来越猜不透庄容的心思,什么时候一个外人还比自己这个师弟重要了。 果然东方家的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碍眼,若是没有遇见他们说不定这会儿根本就没有这么多事,偏偏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意识到这儿,他心尖的恼意也越发重了,侧身推门出去了。 师弟......庄容听到推门声惊得慌忙抬起了头,下一刻起了身便追了出去,可门外哪里还有人只有空荡荡的走廊。 瞧着空无一人的走廊,他只觉得整个人犹如跌落冰泉之中,冷得他连身子都颤抖了起来,唇瓣更是泛起了一抹紫晕。 又在门边站了一会儿,他才颤微着身子回了屋中,可眼前却是一片模糊,不知自己究竟是在哪儿,呢喃着出了声:又走了....... 至于出了门的时若可真是半分也不知后头的事,他在出门后没有走楼梯而是纵身从二楼跃到了大堂,接着去了后厨。 方才还有些烦闷的心也随着入了后厨终于是散去了一些,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声气,道:我在闹什么别扭,师兄这个性子不是都几百年了吗?说不得也骂不得,怎么自己还闹上了。 这般想着,他就准备回去。 可突然想到这早晨的药好似还未喝,既然都入了后厨,那就煎了药再回去吧。 于是他又熟门熟路的取了药罐子开始煎药。 待回去的时候已经是片刻之后,也不知怎得,外头的雨下的越来越大,明明都已经下了两日可这雨却是没有一丝要停歇的模样。 瞧着雨幕,他也未多想就入了大堂,只是在上楼梯时却瞧见大门外头有熟悉的身影走过。 他慌忙止住了步子,接着才去了门边,就见之前从窗外路过的青衫女子这会儿却是从客栈大门走过,也不知是去做了什么。 连着三回遇上,他就是有再多的无所谓这会儿也都好奇上了,这人究竟是谁。 就在他满是好奇之下,身边上传来了声音。 那是梁家的小姐。 时若听到声音回过了头,就见伙计站在边上,疑惑地道:梁家? 恩。伙计点了点头,接着才指了指不远处,道:就是上回客官问起来的那个梁家。 这个梁家? 其实他对这小镇子里头的人家没有太大的兴趣,只不过是在连着见到三次了才好奇罢了。 可这会儿听到伙计说是前些天瞧见的那户小姐还是有些愣了,因为他清楚的记得,那户小姐应该是失踪了才是。 依着伙计之前说的,那些失踪的女子可是到现在都没有寻回来,怎么这梁家小姐就回来了,莫非真是那道士寻回来的? 这般想着,他突然想到了昨日瞧见的疯癫道士,又道:天马道长寻来的? 对啊,之前小的还以为这就是江湖术士,结果还真找回来了,就昨日才回来的。伙计又点了点头,话音中还带着一丝不可思议,显然也是没想到这怎么也找不回来的人竟然回来了,说出去还真有些不信。 可就是再不信,那人都回来了,而且还是完完整整的回来了。 时若听闻皱了眉,目光却是再次看向了已经走远的梁家小姐,不知怎得他觉得这人有些奇怪,可一时间也没想出来哪里奇怪。 他又看了一会儿,这才离开了大堂回屋了。 入门时,屋子里头静悄悄的,连半分气息都没有,静的有些令人恐惧。 出去了吗?他端着药低声呢喃着,可随后又觉得不大可能,庄容这性子怕是不会一个人出去。 这般想着,他才推了门走了进去,一眼就瞧见了合衣躺在床榻上的人。 见这人就这么直愣愣地躺着,连被褥也不盖顿时就皱了眉,有些恼了。 将汤药摆在了桌面,这才抬步走到了床榻边,看着这人面色微白却又忍不住心尖疼了起来,方才那股子恼意也在瞬间散去只余下了无奈。 他低下了身,指尖落在了庄容苍白的面容上,轻抚了片刻才出了声:师兄醒醒,起来喝了药再睡吧。说着又抚上了庄容的额头,本也只是想瞧瞧,才注意到他的额间又烫了起来。 知晓这人定是冷着了,伸手便要去扯被褥,可浅眠中的人却有了动静,接着才缓缓睁开了眼,漂亮的凤眸里头还带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忧色。 时若一见叹了一声气,低声道:师兄怎么还同小孩子一样,睡觉也不盖被子,这是一点也不怕冷吗?说着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颈项,感受着上头的热度,好在并不重。 师弟?庄容看着眼前的人低声唤着,显然是没有想到时若又回来了,顿时觉得好似受了委屈一般,哑着声道:我以为你走了。话音落下伸着手就搂上了时若的颈项。 看着这人起身抱来,时若虽然有些诧异,可温香暖玉入怀哪里还去管那些诧异,搂着人就坐在了边上,无奈地道:师兄说什么呢,弟子能去哪儿,恩? 对不起。庄容低眸靠在时若的肩头轻声念着,可心尖的颤意却越发深了,以至于连带着整个身子也轻颤了起来。 而这抹颤意时若也注意到了,又听着这人的道歉,知晓这人说的是什么很是无奈,好半天后才轻哄着道:是弟子的错,让师兄如此担心。边说边一个劲的抚着他的身子,直到这人软了身形,他才笑了起来。 他倒是没想到,庄容竟然会如此在意自己的情绪,这是不是说明自己离庄容又近了一些。 想到这儿,他低眸瞧着面前白皙漂亮的后颈,趁着庄容迷迷糊糊中亲了亲,算是满足了一回自己能在庄容清醒时胡作非为的念头。 庄容确实没有发现,他还沉浸在时若决然离去的一幕,美眸中的忧色越发重了,就好似在害怕时若会再次离去一般。 两人亲昵相拥了好一会儿,迷糊中的庄容才被时若给哄了回来,这会儿正被哄着喝药。 我可以不喝吗? 时若听着庄容的话低下了头,见这人软绵绵的倚在自己的怀中,一双漂亮的凤眸里头还带着水渍,瞧着便令人心动。 只是再怎么心动,落在时若眼里都成了恃宠而骄,下意识挑了眉,才道:不想喝? 第一百零五章 恩。庄容乖乖的点了头,目光却是半分不曾离开时若,接着又起了身挂在了他的身上。 时若看着一个劲往自己怀中钻的人有些无奈,可嘴上又说不得什么,只得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着。 不知怎么得,他总觉得庄容有些黏自己,是方才自己离开时发生了什么吗? 是有人来过吗? 一想到这儿,他低眸吻了吻指尖下的墨发,才道:方才可是有人来寻过你,同你说了什么? 庄容摇了摇头,可搂着颈项的双手却并未松开,反倒是又紧了许多。 瞧着这人如此模样,时若就是想继续问问都没辙了,因为他知道就是再问怕也是问不出什么来,叹了一声气。 又哄了一会儿,他看向了桌面那碗隐隐还冒着热气的汤药,才道:真的不想喝吗?你这会儿又染了寒气,不喝夜里怕是会难受。 太苦了,不想喝。庄容轻声说着,一提到药又皱了眉,抗拒着摇了头。 轻轻柔柔还带着娇气的声音着实有些撩人心弦,时若一听沉下了眸,嘴角挂上了一抹笑意,道:那喝一口,一口应该不苦吧。 不要。呢喃之声传来,庄容直接躲在了他的颈窝处,这回是连看都不去看了。 时若也注意到了,心里头有些无奈,轻哄着道:那不喝了,可要再睡会儿? 虽然这会儿也才早晨,不过依着庄容这么一副精神极差的模样,他可真是不敢让这人继续晃来晃去。 方才只是去了趟楼下,这人就又是一副恹恹的模样,明明在云中门时也没有同现在这般厉害,才下了山就恹儿成这样了。 难道是因为云中门内的灵气养着庄容吗? 意识到这儿,他突然有些想带人回云中门了,也有些不想去理会林小家中的事,询问着道:可要回云中门? 恩?庄容听着他的询问抬起了头,可随后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面色煞白一片,道:是想......她了吗? 后头那个她字那是如何都说不出来,因为他害怕自己一旦说出来时若可能会应,而应了之后他便不知道自己该寻什么借口霸占在时若的身边。 所以,他只说了那两个字,后头的字便是用尽了力气都说不出来,眼里一片慌乱。 时若见状心尖一颤,哑着声道:脸怎么这么白,冷着了吗他说着将人完全抱入了怀中,之后又怕不够,干脆拖过了被褥直接将庄容连带着自己都藏了进去,掩去了外头的清冷。 又替庄容暖了一些,他才再次出了声:还冷吗?话音里头带着一抹担忧,更多的还是心疼。 有时候他真是想不通,庄容为何会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真的仅仅就是因为那个人吗? 为了那个人真是什么作、贱的事都做了,连自己的身子都折腾成了这幅模样,动不动就病痛缠身。 不过想来也是,能为了那个人用魂魄去点聚魂铃,区区一具身子又怎么会放在心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