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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还能有假吗,说那话就不过脑子。” “对,照片拍的肯定是真的。我明儿就去找买主,这么漂亮的东西肯定有人喜欢。” 女人说完转头问价:“要是太高可不好卖,毕竟大家攒钱不容易。” “一块儿两百。但得加三十斤棉花,五丈蓝布或者花布。” 这表她买都七百多,这么便宜主要就是想弄这些没票买不到的东西。就这点东西一共不值一百,可这年代物资太匮乏,她又带不过来,只能吃点亏。 这回主要解决大家冬衣的问题。前几天看外婆把他们老两口的棉衣棉裤拿出来晒,那棉絮早已板结,拿棍子敲太阳晒也不管用。外婆说要给林返做新棉袄,可她不能让他们继续穿那硬邦邦冷冰冰的旧棉衣。 “这……我试试吧。”表很好看,可这东西却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拿不到实物也没法到大城市去找买主,不过他们这里是大县,管辖着下头七八个县城呢。 将图片交给了支书媳妇,童语返回时轻松的在哼歌。这笔生意要是做成了,够给全家人都换棉衣裤的棉花。外头的布可以缝补,里头的棉花换了就暖和的很。剩下些给外公外婆缝条新被子,冬天盖着暖和。 被面可以用之前洗过那条,被里的话,她只能再想办法。 “哼,实在不行我把它剪成四份,带过来再缝到一起就好。现在的布宽幅不够,也都是兌在一起的。” “啊!对不起。” 光顾走路想心思了,童语无意中撞到了人。她赶快跟人道歉,对方却一声不吭快速飞奔。眼看着跑进了吴家大门。 “站住,你抱的什么啊?” 童语手电一晃,拔脚便追,进入院子后眼看对方往堂屋跑,她急得再次大喊:“站住,你给我站住。” 西屋里二舅他们和外公外婆全跑了出来,二舅眼疾手快的几步过去将人抓了个正着。他一推一搡,对方手里的大包掉在了地上,露出里头新摘的带籽棉花。 “大嫂,咋是你啊?” 二舅赶快放开嫂子,堂屋里老大和闺女出来,东屋老三两口子,从外头抱着籽棉进来的老大家闺女转身就要跑。 “回来。” 爷爷一声喊,吴大妞怏怏的捡起地上的单子和籽棉。迎着一道道电击一般的目光硬着头皮走进来。 “吼什么吼,自家地里摘的棉花,老娘又不犯法。” 被家人发现了,老大媳妇破罐破摔。分家了,可自留地还没分。今年种了些棉花,原本就是给自己儿子结婚做新被用的。她听见婆婆说要给外孙做新棉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干脆来了个先下手为强。 “志华对象说好了,今年腊月完婚。我摘些棉花准备给做婚被。行了,都回去吧,别在这儿杵着了。” “大嫂,你这就不对了。自留地的棉花是大家的,应该大家平分。你这偷摸摘回自家,可算小偷了。” 老三媳妇也惦记棉花呢。他们一家四口冬衣尚可,可棉花能纺线织布,摘了纺线也许够给儿子做条裤子呢。 “你他娘才是小偷呢。老娘去自家地里摘棉花,算个屁的偷。” 二舅妈其实也在惦记棉花,对妯娌这行为气愤不平。这棉花咋也得三家分啊,你咋能夜里偷摸去摘呢。 闺女的棉衣今年小的没法穿了,有几处破的地方得补,下头也得接一截,袖子也得接。这都得填充棉花。 女人瞅瞅公婆,自己没接话跟俩妯娌吵。有公公在呢,自有他老人家主持公道。 “行了,都别吵了。老大家的把摘的棉花都拿出来,平均三分大家分。” “这……凭什么啊?我跟我闺女费心巴力摸黑摘的棉花,凭什么要分?” “凭这是大家的自留地。每家都有份儿。大家日子都不容易,我们老两口那份就不要了,只你们三家分。” 老汉说完看大儿媳不动,他抬头瞅老大一眼。老大作为长兄,媳妇做这事儿实在丢人。被父亲盯了一眼不敢再对视,转身进屋将之前摘的拿了出来。 老大媳妇看自己辛苦所得要给人,急的一下趴到了籽棉堆上。“不行,我摘的就是我的,谁也不能拿走。” “那自留地你就别分。大不了我们明年重种。” 老汉手里还有这牌要挟,所以没说找支书大队长给主持公道。老大媳妇闻言立马就软了,家里人的棉衣全靠自留地种点儿棉花,这要是不给她自留地,那她以后可咋办? “你说了不算,自留地是大队分的。你不给我,我到支书那儿告你。” “告支书?好啊,现在就告。你偷盗吴家集体的棉花,用不用给你开大会?让广大社员们评评理。” 姜还是老的辣,老汉一下抓住了要害。老大媳妇不敢再吭声,老大抬脚踢她一下,将摘回的籽棉全提到了院子中间。 童语打着手电,老三回屋提了马灯出来。借着亮,将这头茬棉分了三份儿。兄弟仨一人一份儿。 “不错,有人替咱摘回来。大嫂,等二棚棉能摘了,你摘了我们再分啊。”老三媳妇提着棉花故意说风凉话,把老大媳妇气了个半死。 “你、我……” 她气的话都说不出来,她儿子还在一旁戳她心窝子。“净出这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馊主意。” “你、老娘是为了谁啊,还不都是为了你。眼看你要结婚了,没棉花咋做婚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