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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浅兮还想推辞,但一看粥面上腾起的白气,知晓粥碗太烫她确实端不住,便依言接过勺子,舀起一勺粥晾了晾放进嘴里。 甫一入口,她便睁大了眼睛,咽下后说道:“甜粥?” 宋翎答道:“嗯,上次你说喜欢吃甜粥。” 云浅兮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宋翎竟还记得,心中有些感动,但也不免生出一丝疑惑,宋翎是不是待她太好了些? 刚进王府那几日,宋翎给人的感觉有些清冷,让她不太敢亲近,那晚在荷塘偶遇之后,宋翎对她明显亲和不少,她不明白他态度转变的缘由,还暗自揣测他是不是对“宁远”有什么想法,可如今他知晓她是女儿身,却依旧关怀备至,让她更加糊涂。 难道这才是宋翎本来的样子?初识那几日恰巧他遇到了烦心事,才显得不那么亲善? 云浅兮默默喝完粥,宋翎扶着她面朝外侧躺下,由于伤在背部,她只能侧躺或者趴着。 宋翎为她掖好被角,说道:“再睡一会儿。” 她确实有些乏了,答了声“好”,便闭上眼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宋翎虽一宿未免,却并不觉得困倦,云浅兮度过危险期,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归了位,此时再看她的睡颜,心中觉得异常踏实。 …… 云浅兮再次醒来已临近傍晚,她听见有小声的交谈声,抬眼见宋翎和李文柏站在门口说着什么,听不真切,应该是在谈论她的伤情。 不多时,李文柏行礼告辞,宋翎转身回到床边,他见云浅兮睁着眼睛,有些惊讶,说道:“药快放凉了,正想着要不要叫醒你,你便醒了。” 云浅兮看见桌上放着药碗,暗道一声苦,宋翎体贴地将她扶起来,看她视死如归地喝完药,又端来了饭菜,可她没什么胃口,只勉强吃了几口。 云浅兮见宋翎放下碗筷取来膏药纱布,知晓该换药了,从宋翎手中接过生肌膏,脸上飞起一丝可疑的红晕,低声说道:“王爷,我自己来。” 宋翎并不勉强,说道:“其它地方的伤你自行上药,背上的伤我来处理。” 云浅兮犹豫一瞬,点点头,宋翎于是背过身去,坐在床尾。 云浅兮看着宋翎如松般笔直的背影,思虑再三,终是打消了请他出去的念头。 此前云浅兮被背上的疼痛分走了大半的注意,直到检视伤口时才发现,伤痕几乎遍布全身,大腿和侧腰上都有,而这些地方前一夜都是宋翎上的药。 她握紧拳头望着帐顶,努力宽慰自己,当时穿着衣裳呐,只有伤口露在外面,而且她晕过去了,感觉不到,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吧。 好不容易糊弄完自己不去多想,她尽量迅速地上好药,轮到背部创口时,她瞄了宋翎一眼,见他由始至终一动不动,仿佛坐化了一般,她想了想,没有叫他,决定自己尝试着上药。 她将衣衫朝后方褪下,露出背部,将手伸到背后摸索着揭开纱布,却不料纱布与伤口粘黏在一起,她轻轻一扯,感觉皮rou也被带了下来,随之而来的剧痛让她没忍住轻唤出声。 “怎么了?”宋翎身形一动,却没有转身,急急询问道。 云浅兮眼里泛起了泪花,也不敢逞强了,双手紧紧拢住前襟,求助道:“王爷,纱布黏着rou了,怎么办……” 宋翎听出她声音中的颤抖,说道:“我转过来了。” 他见云浅兮没有反对,转过身来,一眼瞧见云浅兮半遮半掩的背,散开的纱布黏在带血的皮rou上。 他皱起了眉,坐到床边轻柔地替她一点点分离开纱布与皮rou,既心疼又生气,忍不住斥责道:“你这背上又没长眼睛,为何要逞能!” 云浅兮忍痛带着哭腔说道:“对不起,我以为我可以的……” 宋翎知晓她是真的疼了,愈加放缓手中动作,有些后悔方才严厉的语气,她毕竟是女子,有避嫌的想法他应该理解才是。 宋翎除下纱布,蘸取了足量药膏开始为她涂抹伤口。 他原本只在意她的伤,并未有其它杂念,然而她的顾虑反倒像是提醒了他一般,让他意识到两人如今的姿势有多暧昧。 他尝试重新集中精神,可大片雪白的肌肤分散着他的注意力,他的目光掠过她弧线优美的肩颈线条,以及衣衫之下若隐若现的盈盈腰肢,一分神手上力道不觉重了些,她忍不住呻/吟出声,他手下一顿,耳边似有血流鼓噪之声。 云浅兮感觉自己的感官被无限放大了,她能清晰听到宋翎清浅的呼吸声,能感觉到他宽大的手掌轻柔抚过她的伤痕,还能闻到他身上冷冽的腊梅香,她大气都不敢喘,脸红到几乎滴出血来。 好不容易换完了药,宋翎将云浅兮的衣衫往上一拢,声音低哑地说了一句:“好了。”不待她回头,便转身大步离开营帐,颇有些仓皇逃离的意味。 第68章 掩护 宋翎眼神迷离,衣衫凌乱,怀里还…… 临近傍晚, 收队的号角声响起,围猎结束。 不多时,帐外似有争执声传来, 谢容匆匆进入帐内, 神色有些凝重, 他向在案前处理公务的宋翎禀报道:“王爷,太子与四殿下前来探视王爷,侍卫恐是拦不住了。” 宋翎蹙眉, 这两人怎么一块儿来了? 云浅兮心惊地看了宋翎一眼,若是让旁人看见她受的这身伤,昨夜之事怕是瞒不住,秋狝期间出现野兽袭人事件, 必定层层追查,到时她的身份公之于众,整个云家都得随她沦为笑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