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忽然停止的安抚,浑身guntang的舒清晏难受地皱眉, 修长如玉的手指近乎痉挛地攥紧又松开。 谢亦朝按住对方乱动的双手,不经意触过对方微张的唇,他的桃花眼顿时暗得深不见底,额角青筋暴露,此刻的他实不禁撩拨,再继续下去,他真要不顾一切了。 点下舒清晏的睡xue,给人喂了颗清心丹,稍微压制住魔气的作用。 谢亦朝打横抱将对方抱起,轻放到床榻里,便匆匆出了屋,再多待一会儿就忍不住做禽.兽了。 深深呼出一口浊气。 谢亦朝招来清水浇了自己一身,勉强压下邪火,旋即跳到隔壁院子把杜大娘和她儿子,还有那只土黄狗接到院中,他们是凡人已经受到较大的影响,他只能先把他们捆住,得空时再帮他们把魔气拔除。 有一件事他必须去做,没再去救援。 坐在老树消失的位置,润蓝如玉,颜色浅至透明的棋盘出在空中,谢亦朝拈一枚黑子落至棋盘,每一次落下,风起、天变。 第三十二颗棋子降落,夜色劈开射下一束惊艳光明,笼罩住徐徐飞升的棋盘上,宛若仙迹。 潘林镇连至开启的秘境全数封锁,蔓延的魔气瞬间被斩断。 如此大的动静,引起潘林镇残余修士的注意,纷纷朝谢亦朝的方位聚拢,这也是他的目的之一。 不用什么废话,谢亦朝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特殊避魔符,丢给到来的修士,令其将镇中人运送到镇外。 能救多少是多少。 也不是没想过提前让潘林镇的人撤出,然而不会有人相信的,强行施为反倒会引众怒和无谓猜忌,他不认为自己有多伟大,说到底他本质心性冷漠,只在乎少有的几个人,别人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当然力所能及内、不麻烦的他也会做一做就是了。 谢前辈。陶岁和林展元一起到的,身后跟着梅逊香,两人应该是先去找的梅姑娘,再过来这里。 陶岁第一个开口,他有些疑惑:舒老板呢? 谢亦朝对他的关注挑挑眉:在休息。 谢老板,你家的树怎么不见了?林展元四处张望,总觉得院里少了什么,好不容易想起原因,询问道。 化成灰了。谢亦朝耐心解答,还有问题么? 嘿嘿。林展元面皮一紧,不敢再说话。 陶岁又一次开口:前辈,有何需要我们做的吗? 谢亦朝顺势道:你们要是愿意,就把潘林镇的人移到阵外。 是。陶岁是遵命的态度。 林展元和梅逊香二人大大咧咧地表示没问题。 谢亦朝也给三人赠送了一枚抵挡魔气影响的符篆。 天色渐明,秘境释放的魔气越加浓厚,最终响彻云霄的动静炸开。 三三两两吐着鲜血的修士钻出冲天的魔气源头,他们的模样已经产生变异,神志似乎也不清,状态疯疯癫癫的。 唯有血能够满足他们的疯狂。 另一边未曾施展救援的谢亦朝拔除了舒清晏体内的魔气,但是药性残留的激发却无法拔除,谢亦朝犹豫片刻最终,舒清晏平静下来。 一套流程做过,谢亦朝觉得自己成仙了,他从不认为自己是柳下惠,在他是了。 被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舒清晏低吟一声,羽睫颤动眼看就要醒,谢亦朝赶忙将人从浴桶里捞出来,瞬间蒸干附着其身的水珠。 待他准备给人披上衣服时,对方就缓缓睁开了双眼。 四目相对。 谢亦朝察觉到对方身躯抖了下,他刚想说点什么。 师兄,你不换掉身上的湿衣吗?舒清晏雪白的指尖滑过他滴水的衣领,神色意外的镇定。 谢亦朝感受到对方手指似有若无地刮过自己的胸口,心跳加快些许,他不是很想承认自己居然那么轻易就被勾引,哑声道:换。 舒清晏唇边像是笑的弧度,即刻平淡至极:那师兄快去换吧,虽然师兄不会生病,但湿衣服穿着不舒服。 谢亦朝忽然福至心灵,对方是故意让自己走的,恐怕是对之前发生的情况仍有记忆。 他顺从地离去,留下对方独处的空间。 舒清晏静静注视着谢亦朝的背影,垂至身侧的手逐渐收紧,五指陷进掌心的皮rou里。 他的记忆在扑向谢亦朝后,就是成片的空白,自己的身体未有任何不适,证明对方没有碰他,之前疑惑对方是不是喜欢自己也是他自作多情了,如果喜欢的话,就不会对那样的他还无动于衷,这不算什么,也幸亏全是暗中猜想未有表露。 只不过他不举的事对方肯定知道了。 舒清晏的思绪很乱,掩饰不住的杀意,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被任何人得知自己如此隐秘的事。 走开的谢亦朝百无聊赖地步于院中,他的脑海里全是另一个人,想对方是从此远离自己,还是杀了他? 来自故事结局的主角,他不觉得对方会留有多少善意,早被神经病破坏得稀烂,能维持住人的模样已经十分艰难。 咯咯。 不知不觉,谢亦朝走到母山鸡的位置,它倒是没什么事,平时吃了太多好东西,抵抗力强得很,甚至可能产生了灵识,何况为避免它逃跑,他还在鸡圈周围设置了阵法。 谢亦朝凝视着母山鸡,这只冠心长红毛的鸡瞪着豆豆眼,朝他歪头:咯? 听不懂鸡语。谢亦朝视线溜过它漂亮的羽毛,舒清晏将它照顾得极好。 母山鸡赤羽仿佛听懂人类的话,讨好地移开屁.股,窝里有五颗鸡蛋。 谢亦朝: 咯咯咯。赤羽挺挺身子,一副夸夸它的样子。 谢亦朝向它招手。 赤羽呆了呆,信任地踱步过去。 谢亦朝食指微曲敲鸡头,惹得赤羽豆豆眼漫上水汽:笨,下太多蛋会伤你本元,你既有可能修炼成妖的机会,不多努力吸收月华变强,下什么蛋。 被教训的赤羽依旧委屈,它的小脑袋装不了多少东西,只会遵循本能,它知道自己下蛋人类就不会把它做成菜,还会给它特别好吃的食物。 谢亦朝叹息,心想自己跟畜牲讲什么道理,它也听不懂。 最近不想吃蛋,暂时留在你窝里。他的手揉揉赤羽的脑袋。 谢亦朝收回手,想着不如出去看看情况,正准备跟屋里的人说一声时,房门打开,走出千丝万缕繁杂思绪皆因他而起的祸首。 身体可有不适?谢亦朝问。 舒清晏沉吟少顷,摇头:我很好,多谢师兄的照顾。 又跟我说谢谢?谢亦朝。 舒清晏撇过头:我不是那种意思。 哪种意思?谢亦朝逼近,他无法忍受与人回到初见时的疏离状态。 舒清晏背靠上门扉,呼吸乱了几分:我只是只是 谢亦朝的手盖住舒清晏的头。 你哭什么? 舒清晏瞳孔骤缩,一滴晶莹的泪珠坠落在地。 这滴泪带去了谢亦朝的理智,他情不自禁地俯身。 谢老板,你在吗!院外传来一阵焦急的叫唤,陶岁受伤了,外面突然冒出几个疯子,大开杀戒。 谢亦朝眼睁睁看着舒清晏迅速调整好清醒,重新变成他那个温温软软、无懈可击的师弟。 林展元和梅逊香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半昏迷的陶岁进了院子,抬头望上谢亦朝的表情,浑身一寒。 却是舒清晏打破僵局,将陶岁送进客房,而且他的药理学得极好,作为筑基瞧一瞧筑基修士的伤势亦足够。 林展元和梅逊香身上也或多或少有些伤,想来撞上的敌人的过程非常凶险。 谢亦朝一人丢了瓶疗外伤的丹药,磨成粉外敷即可。 内伤不重,稍加休息即可。 他看向陶岁那边,舒清晏已摸清情况,正在对症下药。 你那里的药材齐吗?谢亦朝问。 舒清晏点头。 谢亦朝颔首对林展元、梅逊香二人道:你们在哪儿遇见袭击你们的人? 临近秘境的位置。梅逊香嘴快,吐字清晰,陶大哥就是被偷袭,又护着我二人才受这么重的伤,那偷袭的人的脸长了许多疙瘩,皮肤是青黑色的! 林展元接话:谢老板,我们还是赶快离开此地吧,我猜不止那一个人,我看见对方挂在腰间的宗门玉牌洞庭观,六大宗门的人,很可能是从秘境里出来的修士,进入秘境的修士除了筑基还有金丹,能跑出秘境的肯定更多的是金丹,他们又失去理智大开杀戒,十分不妙啊。 我通知了我家里人,你们不用怕,很快就有人来救我们。梅逊香说。 谢亦朝好笑地看小姑娘一眼:他们不足为虑,你们待这里看着家。 谢老板别啊。林展元阻止,我知道你修为比我们高,但那些疯子绝对不少,要是不小心遭暗算怎么办? 谢亦朝意味深长道:放心。 舒老板,你快劝劝谢老板。林展元转移战术。 梅逊香帮腔:咱们没必要去淌浑水,命最重要,等着我家里人过来,事情便能解决。 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谢老板你一位散修,你要是舒老板怎么办?你责任心不要那么大。梅姑娘讲起话一套一套的,也没一味劝他无动于衷,谢老板你阵法造诣这么高,也不需要与那些疯子正面对抗,想个法子把他们困住就行。 注意安全。 谢亦朝神色微动,望向蓦然出声的人,尽管只是简单的四个字,他犹是笑了起来:我会的。 面对林展元二人的不解,舒清晏为他说话:你们别着急,师兄很厉害的。略一停顿,添上无奈,为何认为师兄只是金丹呢? 林展元、梅逊香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是他们想的那意思么? 谢亦朝:我自以自己安全为重,你两个小孩子别cao心了。 旋即,便闪身出了院子。 梅兄,你掐我一下。林展元喃喃道。 梅逊香柳眉轻扬:我那么不像个女的?她果真狠狠掐了林展元的胳膊。 嗷!林展元疼得直抽气,抱怨道,你也忒狠了。 满足你还不乐意?梅逊香哼道。 林展元不跟女子计较,看向正在调配药的如画美人,因其认真的侧脸晃神片刻:舒老板,陶岁什么时候能恢复? 舒清晏动作不停:两三日清醒,完全恢复需要半个月。 每位进入修行之路的修士多多少少会懂点药理,看得出自己遭受何种伤势,陶岁的伤对他来说是无从下手,所以林展元听到舒清晏的回答,顿时松口气:舒老板是几品炼丹师啊? 修真界对炼丹师分为九品,一至三品算是炼丹入门,四至六品高级丹师,七至八品是大师级丹师,九品即炼丹宗师。 飞升成仙便为传说中的神级炼丹师,所炼丹药能使人原地成仙。 五品。舒清晏答。 梅逊香不由问道:舒老板是何时开始学炼丹的?她知道炼丹不比修炼,需要花费许多灵石,是个烧钱升品的技能,还不一定成功,而修炼没有成本,每日运转灵力即可。 一个多月前。舒清晏药配好,正想让两人拿去熬。 什么?! 他手一抖。 林展元和梅逊香猛地站起来,不约而同地惊道。 不可能! 舒清晏表情透出一丝不容置喙:去熬药。 哦,好。林展元下意识顺从。 梅逊香忆起初见舒清晏的场景,彼时害怕于谢老板的威慑,她没敢多看,可一定没有此刻明确的对方亦是筑基的感受。 所以,筑基也是一个多月达成? . 谢亦朝飞在空中,难听的惨嚎混着血气传至整个潘林镇,仿若身处人间炼狱。 越接近秘境的位置,魔气越加凝实,裹挟着不知谁的苦痛灵魂。 五张镇邪符飘去,让那些困在其中的灵得以解脱,许是惹怒到对方,一团黑气霎时朝他袭来。 谢亦朝目光瞬间凌厉,周身气场冷锐刺人,他的身前一字排开三张诛邪符,符纸散发的光照亮了他漠然的五官,那黑气感受到威胁想跑,一道雷火燃起,烧得它发出一阵恶臭,鱼死网破般黑气更加浓郁,竟是生出尖甲刺到向他。 冒着莹莹寒气的剑光斩向对方,响起刺耳的金属相割声。 谢亦朝手腕翻转,黑气被冻住碎成飞灰。 前辈,救命! 谢亦朝回头,看见是之前到他院子来过的修士,此刻身形狼狈,嘴角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