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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低估了周以汀,原来不是只有她会示弱。 韩楚临父母虽然不是什么高官高管,是本本分分的工薪阶层,但都受过教育,并非不讲道理之人,平时忙于工作,忽略了女儿的感受,这次惊吓于女儿被人打,一定要来学校讨个说法,可没想到临到关头,事情有了反转,夫妻俩面面相觑,只能揪着女儿问是不是真的说过那种话,再看女儿无措的表情,刚才信了八成,现在心里全明白了。 丁好没想到会是这样,周以汀原本在学校就是个刺头,经常有些霸道的行为,韩楚临是班长,打报告说过周以汀不服管,但因为她成绩好,一般老师都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这次打架的事,她第一时间代入是周以汀挑起,太符合这女生的一贯作风。如果是这样的理由,她一定不会逼着周以汀在人前说出来,青春期的孩子,刚经历丧亲之痛,又要遭受这些流言蜚语,哪怕是成年人也未必经受得住。 教导主任有些不满于丁好没将事情原委搞清楚,就把他叫来处理,她还是太年轻,刚当上班主任,经验不足。眼下周以汀一顿爆发,倒叫学校下不了台,失了职。 “丁老师,胡主任,我有些不舒服,想出去一下。”周以汀撑着桌面站起来,朝对面鞠了一躬,不等老师发话,转身绕过江时烈,走出会议室的门。 周以汀出门后,立马擦去脸上的泪水,面无表情地朝着洗手间走去,她不愿叫别人看到自己哭过,走路一直低着头,没看到洗手间门口有人出来,直愣愣撞了上去。 男生吐槽起来:“卧槽,地上有钱给你捡啊……” 话还没说完,就被周以汀冰冷冷的一记目光制止,回过神的时候,周以汀已经躲进女厕。 男生摸了摸头,自认倒霉,插着裤袋小跑着回教室,经过会议室的时候,心中暗骂怎么这么倒霉,溜出来上厕所撞到教导主任,正想调头走人,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表哥,你怎么在这?” 江时烈本能地回头,看到谢江一脸兴奋地朝自己扑来,忙在其他人还没注意到之前,挡在最前面,要笑不笑地看着那小子,回了句:“同学,你认错了。” “不是,哥……” 谢江还要说什么,下一秒他注意到什么不对,终于在江时烈危险的目光下,领悟过来,他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哦,我认错了,啊不,我走错了,我们班往那边走。”谢江吓得舌头差点打结,扭头就跑。 丁好和教导主任注意力都在韩楚临身上,没什么心思关注到这一茬。 江时烈暗暗松了口气,他差点忘了,自家表弟在这里读高二,正好与周以汀同年级。 “江先生。” 丁好迎上这位年轻叔叔的视线,掌心微微出汗。这位脸色从周以汀说完那番话后就一直很阴沉,说出来的话每一句都不留情面地踩在学校的痛处,她都觉得教导主任痔疮犯了,屁股要坐不住了。 教导主任走过来,代表学校表达了歉意,说了一堆保证,一定会引以为戒,更加关注学生学习意以外,日常生活期间的思想动态,做好关爱工作等等,本意无非是希望双方家长都既往不咎。 江时烈等教导主任官话说完,缓缓道:“医药费我们会照赔不误。” “不用了,大家都有错,你们家孩子也受伤了……” 江时烈抬手示意韩楚临父母听他把话说完:“但我希望您家孩子能真诚地给我们家以汀道歉,暴力,不仅仅是拳头,还有语言,往往语言暴力,更伤人。” 韩楚临纵使再不愿意,在老师和家长的威压下,不得不答应。周以汀正好从洗手间回来,江时烈刚才的话,她都听到了,害死她父母的人替她说的话,她可一点都不感动。 她若无其事地走到人前,对上韩楚临咬着嘴唇,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 周以汀耻笑道:“不愿意就算了,这种道歉,我不稀罕。” 韩楚临嘴唇都快被咬破了,憋出三个字:“对不起。” “什么?”周以汀侧过头,撩开长发,露出耳朵。 “我说对不起,我不该说你没父没母,被人遗弃……” “楚楚!”韩母慌忙拉住女儿。 韩楚临踉跄两步,硬邦邦地重新开口:“对不起,我不该拿你家的事乱说。” “好了好了,说开就好了,韩楚临,这种事绝对不能乱说,非常伤人,非常不礼貌。”教导主任适时出来当和事佬,“周以汀,韩楚临已经道歉了,你打人也不对,大家互相道个歉,学校也不想给你们俩记上一笔,留在档案里,都是抹不去的污点。” “对不起。”周以汀干脆道,这份干脆叫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愣,“这种事,老师以后查查清楚再叫家长吧,我叔叔很忙的。” 丁好尴尬得满脸通红,勉强道:“麻烦你叔叔跑一趟,你们赶紧回教室自习吧。” “老师,我想先回家了。”周以汀直言。 丁好心中对这个女孩莫名产生愧疚之情,马上准假。 周以汀看都不看韩楚临吃人的眼神,朝江时烈咧嘴笑道:“叔叔,你送我回去吧。” 今天莫名其妙当上了叔叔的烈小爷,跟着她回教室拿了书包,刚出校门,小姑娘就把包甩手丢给他:“你车在哪?” 江时烈要不是反应快,得被这二十斤重的包砸一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