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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日子,她没有纠结过,江时烈手里头那张牌到底是不是黑桃K。 反倒是分开以后,她竟梦到这个场景,在梦里面,她死命睁着眼睛想要去看他手里那张牌,但那牌到最后凭空消失在梦里。 醒来后,周以汀重新回忆牌局,怎么推算,都觉得江时烈手里就是黑桃K,错不了。 她没赢。 是他让她赢了。 可这都没什么意义了,无论那张牌是不是黑桃K,江时烈不会再对她说:我输了。 莫非见周以汀双目无神地发起呆来,轻轻推了她一把:“你说的是那次斗地主?” 周以汀被惊醒,表情空了一拍,才慢慢点了点头,可又马上说:“算了,都过去了,你估计也不记得了。” 莫非见她没什么血色的脸,欲言又止。 周以汀没看到她的神情,接着说:“好了,我是有些事要问你。” 莫非彻底扯掉头上的毛巾,短发凌乱地呲着,她随手扒了下,露出干净帅气的脸庞,拿眼神示意周以汀继续说。 周以汀吸了口气,单刀直入:“我前天见到我们队老板了,你知道是谁吗?” 莫非是个表情很少的人,就连有一次比赛翻车,她被救出来的时候,脸上也是没表情,杜孑宇曾吐槽她得了面瘫综合症,不论发生任何事,她好像都能无动于衷。 所以,周以汀盯着她的脸,并不能很好地解读出她此刻的内心动态。 “江时烈。” 但她不会跟周以汀撒谎。 周以汀做了心理准备,可真从莫非口中听到答案,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胸口憋屈得发闷,好半天没法接着说。但她这些年记住了栽过的跟头,吃过的教训,流过的眼泪,个性改了不少,这两年又多跟莫非走得近,莫非天然的冷感多少传染了点给她,让她变得没有那么冲动。所以,周以汀面对眼下的状况,依然判断莫非不是那种会故意骗她的人,她不告诉她,肯定有她自己的理由。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比你早一天。”莫非手里撑着毛巾,无意识地转着圈,平静地解释道,“CB车队一直是杜孑宇出面,杜孑宇自从江时烈退役后,都是独自出面专心经营车队,我们都以为老板就是他,要不是去年采访他自己说漏嘴,没人想得到。” 周以汀明白,她前两年进到圈子,行业里的事她不可避免的会听到各种消息,CB是杜孑宇搞出来的,他就不是一个低调的人,江时烈和他基本上是捆绑销售,有人怀疑江时烈也在CB,可惜查过资料后发现,根本没有江时烈的大名。杜孑宇是个人精,知道外界都在猜测,就把车队的事往自己身上揽,这个车队队风太一致了,里头的人都跟杜孑宇学的,特别能跟媒体打哈哈,对外也都只叫杜孑宇经理。时间长了,大家也就默认他就是CB老板。 但在去年一次专题采访,杜孑宇不只是失误了还是故意的,被问道这些年成功的经验事什么,他一开始说的好好的,末了忽然说了句:“有想过放弃的时候,不过我想放弃,有人不想放弃,那能怎么办,继续干呗。” 这句话出来后,马上被人深刻解读,猜到CB背后还有个老板。 只是,这茬过后,杜孑宇又开始装起来。 但从那之后,CB没再严防死守。 周以汀那段日子疯狂的在练车,她从不主动去寻找他的消息,就好像那是一个禁区。CB的消息都是从郁穹那听来的,后来不知哪里飘来消息,说江时烈在国外车队出现了,但观望半天,又没下文了。 反正江时烈突然沉寂了两年,烟雾弹很多,没人知道他在干嘛。 周以汀那时候一门心思想要挤进圈子,女生要入行不容易,她专程找到莫非,莫非是个冷情人,独来独往惯了,一开始就明确拒绝,可周以汀发了狠心要学,天天追着莫非,跟追对象似的,把人一酷姐都搞无奈了,搞到最后,她们成了合租人。 “我和杜孑宇是朋友,但我们不是什么都能说的关系,只不过是家里有来往,我才和他有接触。你觉得杜孑宇会主动跟我说,他的老板是江时烈吗?反过来,我也不会主动跟他说,我这些年一直跟你合租。” 莫非很快把事情说明白,她看上去挺冷,但这两年跟周以汀同吃同住,小姑娘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她不可能做出故意瞒她的事。 “嗯。”周以汀始终很平静地听完她的话,点了点头,扯了个笑,有点勉强,“我想,你要是知道,不可能不告诉我。” “昨天我们开会,经理说南山站比赛,CB入住酒店信息里,有江时烈的名字。这些年来,第一次有他确切的消息,我们都猜,江时烈要露面了。” 莫非把她知道的都告诉了周以汀,本来这事就打算回家后跟她说,周姑娘前两天报名了CB,她本来还担心杜孑宇会给人穿小鞋,没想到顺利录取了,所以今天哪怕输了比赛,也还急急忙忙赶回家,虽然她表面上看起来跟平时没什么区别,可一到家,看到周以汀闷声不响的样子,她就知道坏了。 “要说没想到过,是假的。” 周以汀下巴搁在膝盖上,茫然地望着电视机柜,轻声道。 莫非没吭声,她知道她陷入了自己的领域。 “杜孑宇跟他关系那么好,离得近了,迟早都会知道他的消息。”周以汀不敢在杜孑宇面前承认,在莫非这里,她没什么好掩饰的,“其他都是借口。只是,不想这么快见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