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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葵便给小姐吸着裙摆上的雨水,看着谢大人如此用心,心中便起了暖意。 随而忍不住调侃道:“谢大人,看不出来啊,你一个男子竟这么细心。” 沈珞珞忽得停下手里的动作,顺势往后看去,便看见了谢齐玉正拿着一方孔雀蓝的绢帕细细的给她的发尾吸着水。 动作极其认真,极其温柔。 看得她竟有些不自在,只好轻咳了一声,用以掩饰内心的尴尬。 “你……你去歇着吧,这种事情交给冬葵便好了。” 她迅速的从他手中抽出头发,往旁边挪了挪,远离了他。 这种动作实在是太过暧昧,于情于礼都不符合。 更不用说她曾经掏心掏肺为一个男子付出一切,却被伤的遍体鳞伤。 男女之事挨上便是毒药,她时常这般提醒自己。 谢齐玉心平气静的弯腰捡起地上的绢帕,轻轻抖了抖上面沾着的灰尘,倒也未生气。 只是淡淡一笑,问:“我可以叫你珞珞吗?” 沈珞珞怔了怔,没料想到他竟然问出这样一句话来。 不自觉的蹙了蹙眉,瞥了一眼冬葵。 便见冬葵正一脸期待似得望着他们二人,神情很是怪异,还带着微笑。 她便伸手戳了戳冬葵的额头,用眼神斥责她不要太过分了。 正巧这时长岭小跑着进来了,他高举着一支火把,欣喜道:“公子,小姐,火已经生好了,请随小的来。” 此时外面的雨下得比方才还要大些,天色暗到连远山都已经看不清了。 狂风不断地捶打着院子里的树木花草,穿堂而过的山风发出十分凄凉的声响。 几人沿着游廊艰难的往伙房挪步,等到了地方,衣摆竟又是湿透了。 沈珞珞惊讶的发现这院子的伙房还是挺大的,怕是容纳二十来个人都不成问题。 不禁感叹,这么大的屋子建在此处,荒废数年,也是挺可惜的。 冬葵将自己外衫脱下,架在长岭一早就准备好的木架子上烘烤着。 又挨着小姐坐下,伸手便要去脱她的鞋子,“小姐,把鞋子脱下来,婢子帮你烘烤烘烤。” “嗯。” 弯腰褪下鞋子,沈珞珞便用衣裙快速的盖住了自己的脚。 起身的时候不经意瞥了眼谢齐玉,见他浑身烤的大烟直冒,便觉有些好笑。 忍不住轻嗤了一声。 “你……在笑什么?”谢齐玉问。 “没什么。”她摇摇头。 冬葵将打得湿透的鞋子,端在半空中来回翻转着,不大一会儿功夫,便也烤的大烟直冒,还不断的往下滴着水。 水滴滴落在烧的火红的柴火垛里,发出刺啦一声,紧接着弹起一小阵烟尘。 谢齐玉便学着沈珞珞方才的样子,轻轻嗤笑了一声。 沈珞珞立即板起脸道:“ 你又笑什么?” “没什么啊,方才你还未回答我,我能叫你珞珞吗,总觉得叫沈小姐太过疏远。”谢齐玉气定神闲的道。 “叫罢,不过就是个名号而已,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你随意。”她淡淡道。 两个主子面对面坐着,身旁的小跟班们则麻溜的干着活。 场面很是和谐。 窗外的雷声依旧隆隆作响,闪电时不时的从乌云里面伸出蜿蜒的爪牙,看上去十分狰狞可怕。 天色竟然较之方才又暗了几分,暗到连院子里的鱼池都看不清了。 就在此时,从下方偷偷摸上来五个穿着夜行衣,头脸用黑布蒙的严严实实,只剩下一双双锐利的眼睛露在外面的人。 几人速度十分迅捷,不一会儿功夫便入了院子,踏着雨水往屋内亮光处而来。 而里面的人正烤的暖洋洋的,丝毫未察觉到危险的到来。 屋内柴木的噼啪声与屋外的雨滴哗啦声交杂在一起,让人根本就听不出这期间还夹杂着脚步声。 但是沈珞珞却灵敏的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火油。 即使是隔着屋子,隔着瓢泼的大雨,她都精准的闻见了这股味道。 她立即警惕起来,拿起鞋子穿上,压低声音道:“有人朝这边来了。” “许是来这避雨的呢。”冬葵天真的说着。 “嘘!” 谢齐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警惕的透过门缝朝外看,便看见几个黑影已然到了门外。 避无可避,他便将几人揽至身后暗处,顺手抽了晾衣服的竹竿站在屋中间准备应战。 屋外几人旋即破门而入,将两扇本就年久失修的门踢了个对穿,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扬起无数灰尘,炉中的火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狂风吹得呼呼作响,火苗往一头倾压。 “你们是何人?”谢齐玉厉声道。 那几名黑衣人却不答话,只是朝屋内张望。 瞥见了躲在墙角处的人,便捏紧了手里的刀,一跃而起,往沈珞珞那处去了。 谢齐玉一个后空翻就到了黑衣人的面前,眼疾手快的将那几人踢了回去,拿着长竹竿拦着他们,眸中带火。 这几人的目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不是冲他来的,而是想要对付沈珞珞。 她一个弱女子,竟然需要派这样凶狠的杀手前来绞杀,看样子幕后之人绝不是善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