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人间绝色 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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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法师的回答十分离奇,他说他有本事让生人和想念的死者梦里相见,还能和死者对话,替死者向生人传达心愿。不止于此。他还能卜算未来,能窥视天机,还有长生不老的修行之术可以传授于人。” “呵——这等匪夷所思的话也说的出口,父皇没杀了他?” “陛下接着问他,既然他懂得长生不老的修行之术,那他自己是否已经是长生不老之身?他回答,当然,他自己已经活了两百岁了。” 褚厉笑道:“本王倒是想见见此人了。活了两百岁的人本王还从来没见到过。” “陛下自然也不信。但也没急着轰他出宫,给了他一条生机:若是他能让陛下见到九泉之下想念的人,就饶他不死。” “所以,他没死,他让父皇见到了九泉之下的皇祖母?” “殿下怎么知道?” “你继续说。” “只见他站在陛下面前一通施法,陛下的眼睛就慢慢失去了神采,之后慢慢闭上,再睁开眼睛时,陛下十分激动,叹道:‘法师真乃神人’。不仅没将他轰出宫,还封他作了‘国师’。” “什么?封‘国师’的事情本王怎么没有听说?” “陛下没有叫人声张,许是怕朝臣议论国师,以为国师是妖孽,这国师上通天文、下达地理,最近这几日,陛下都不信太史令了,天象诸事,只问国师一人。今日陛下召见殿下,亦与那国师向陛下的进言有关。至于国师向陛下进了什么言论,奴才不知,当时被支开了,国师只对陛下一人说的。以上这都是奴才的猜测。” “本王知道了,多谢。” 褚厉很快和陈缇一起到了飞霜殿。 皇帝的面前摆着一张舆图。 褚厉参拜间隙,看清那上面绘的地形是关于河湟和西羌境内。 皇帝从书案后走出来,站到褚厉面前道:“前日太史令向朕进言,说夜观天象,发现西边升起了三颗明星呈三角之阵,而那三角之阵里,也有一颗逐渐黯淡的孤星。昨夜再观,那三角之阵里的孤星已经不见,而异军突起的三颗明星,一路冲向中天正宫,大有袭月之势。” “哦。那太史令如何解释此等天象?” “太史令言,天象能映人间事,孤星乃河湟,三星乃西羌三支部落,三星合围孤星,意味着西羌将突起三支勇猛的部落围攻河湟。孤星黯淡、三星袭月意味着河湟将要失陷,西羌三支部落将目标转向长安。” “荒诞无稽。魏永安刚去不久,大越对西羌首战告捷,如今士气高昂,军心振奋,哪里有败军之象?父皇莫要听太史令妖言惑众。”褚厉不知道皇帝为何会说是太史令观天象说的,绝口不提那名新封的国师。 难道父皇是要被他迷了心智了? “秦王所言是不错。可是太史令天象素来观得准,朕不得不防患于未然。”皇帝转身拿了那张舆图指给褚厉看,“朕看了整整一日,就看这里的地形,和羌族部落的分布。三星很可能出自这三个地方……” 褚厉向皇帝手指的地方看去,凝神思索片刻,问:“那父皇接下来有何决断?” “魏永安作战经验不足,朕不仅不信他有能力击退羌寇,连他能守得住河湟都不敢信任。除了我儿,朕任何人都不信。故,朕决意命你……” —— 藏珠苑外,一大早赶来的绿云和卫玲珑两人与守卫周旋了半个时辰。 因她们两个没有皇帝的旨意,他们是不可能放她们进去的。 卫玲珑道:“我们不进去,就只想和里面的人说几句话,诸位要是不放心,就在这里当着诸位的面说也无妨,还劳烦诸位进去向里面的人通传一声。” 守卫依旧不答应。 两人好话说尽了,守卫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恰好红蓼经过,听到了门外的争执,马上去告诉了魏檀玉。 得知卫玲珑来看自己,魏檀玉兴冲冲地跟红蓼一起来到了门口。 为首的守卫马上把她们主仆二人拦住。 红蓼解释:“这位将军,我们主子不出去,探望的人也不进来,就站在这里说几句话,陛下不让人进出,可没说不让人说话啊,还请将军通融一下。” “那好吧,还请贵人不要为难属下们。尽快吧。” 魏檀玉笑道:“玲珑,你怎么跑来这里了?” “我担心jiejie。太子殿下上回来看了jiejie,我向他问起jiejie的情况,他也是只言片语。我不放心,就想亲自来看看jiejie,给jiejie带些东西。”话落,和绿云一起送上带来的包袱,红蓼刚要去接,守卫拦住到一边检查。 卫玲珑继续道:“jiejie缺什么东西尽管告诉我,我会隔三差五地来看jiejie给jiejie送东西的。” 一旁的守卫一听她说隔三差五,苦着脸看着彼此。魏檀玉见状笑道:“不缺。只是闷着无聊,想找些事做。你来了正好,可否帮我两件事情?” “jiejie尽管说。第一件事,是让阿七把我的琴搬来。” 一旁的守卫插嘴,对魏檀玉道:“贵人若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可吩咐属下,属下会告诉陈内侍,他自会安排下去给贵人添置。” 魏檀玉笑了笑:“也好。只是你有所不知,琴还是旧的好用。我想起来我有一把筝,一把琵琶,出嫁时都落在娘家闺房里了。陈内侍若是方便,可否派人去郑国公府一趟,帮我把我出嫁前闺房里的两把琴都搬过来。我整日面对宫墙,实在是觉得无聊。” 守卫无话可说。 魏檀玉接着道:“第二件事,是劳烦meimei多多照拂我陪嫁的人,绿云、惊枝还有阿七,我不知什么时候能出去,怕是没有机会再做他们主子了。” “小姐快别这么说。”绿云马上红了眼圈,伸手去抹眼泪。 “所以,此时此刻,我想将他们几个托付给你,希望你能收他们在身边,也善待他们。” “jiejie放心。我会像jiejie一样对待他们,也会和他们一起等着jiejie回去。” 包袱检查完了,守卫没有发现异样,交给红蓼出,催促道:“贵人,请快进去吧。每隔几日,会有人巡视的,今日又正是巡视的日子,被撞见了属下们不好交代。” “好。”魏檀玉冲她告辞,“玲珑快回吧,以后不用再来看我了,当心受我连累。” “那jiejie保重,玲珑下次……”一阵干呕阻止了卫玲珑后面要说的话,她冲到一边扶着墙,手捂住嘴又干呕了几下。 “怎么了?” “没事。”卫玲珑回来说,“我昨日吃多了凉食,伤了脾胃。” “绿云,快扶玲珑回去歇着吧。” 目送卫玲珑和绿云身影消失。魏檀玉才转身往含英殿去。 红蓼跟在身旁,狐疑道:“小姐进宫,跪在御前的那天。太子殿下把她当成了小姐……她不会是有了身孕吧。” “哦,”魏檀玉放慢了脚步,“那的确有可能。她也真是的,刚有身孕哪能到处乱跑。” 红蓼见她一点也不生气,心想她到底喜欢的还是秦王,想起昨晚她和秦王的疯狂,忍不住提醒她道:“小姐既然在喝那药,不想有孩子。那接下来这几日,还是避着秦王的好。” “嗯?为什么?” 红蓼看着她疑惑的样子,心想也不怪她不知道,毕竟刚经人事。解释:“若与秦王同房,小姐极有可能怀上身孕。即使喝避子汤也无法完全避免……” 第72章 . 石榴裙 红裙妒杀石榴花 “父皇让儿臣领兵十五万前往河湟?父皇, 大越常备军总计不过三十万,十万分布于天下各道,由当地节度使管辖。魏永安已然带去两万精锐, 儿臣再领十五万,那长安所剩兵士不过两三万。这不妥。若有人趁机起乱……” “有何不妥?”皇帝打断褚厉,一副稳cao胜券的样子说道,“如今,中原安定。大越之祸,只在西羌。我儿领大军前去,必能速战速决,勿要担心长安。你手握十五万重兵,加上魏永安带去的兵士和河湟节度使所辖兵士, 少说也有二十万。这长安,谁敢趁机起乱?即便有,那就是谋反!你即刻带兵回来护驾。” 谋反一词于褚厉心中反复滚过,父皇这番欠妥当的话,满是对自己的器重,只差没言明要传皇位于自己了…… 从殿里出来的褚厉, 背后多了一只尾巴, 陈缇是奉皇帝之命送他出宫的。一路跟在他身后阿谀奉承、溜须拍马。走到僻静处时,褚厉停下来问道:“她喝的药, 是父皇让送的, 还是陈内侍自作主张要送的?” “回殿下, 奴才不敢自作主张。” “陈内侍想想办法,给换了,换成滋补的药吧。” 陈缇略微一愣,准备点头, 瞅见那位新封的国师来了。提醒秦王:“殿下向身后看,来人就是新封的国师。” 褚厉回头。 这一眼看去觉得极其眼熟。那眼神那身量。 看这位国师走路的姿势年纪不大,面上的肌肤像三十来岁的男人。但须眉都白了,白花花的胡髯垂到胸前,更添了几分仙风道骨之气。 经过褚厉,他没出声,只行了个礼。 褚厉装作不认识:“不知这位是……本王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那国师抬袖拱手对他一揖,脸埋在衣袖下,道:“在下名不见经传,曾立于长安街巷目睹秦王殿下马上英姿。” 褚厉听觉不错,确定自己没听过这个嗓音,但却感知此人是刻意掐着嗓子,变了声的。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在宫里出现?” “在下名为释逻,是一名法师,修的是长生不老之术,已活了两百岁,能窥视天机,卜算未来。” 褚厉没忍住笑出了声。“那请释逻法师看看本王,给本王卜一卦。” “殿下是君临天下之命。但……但此命格却将毁于一个女人手中。” “什么样的女人?” “这个女人倾国倾城,可却是殿下兄弟的妻子,生来就是红颜祸水。” 一旁的陈缇大气也不敢出,马上去看秦王的脸色,云淡风轻,竟然一点也没变化。 “那法师能不能再说说,本王这命格会如何毁于她手中?” “殿下为了她,不惜放弃唾手可得的东西,包括那至高无上的权力。” “那如何破解?” “杀了此女。” 秦王脸色霎时变了,刚铸宝剑出鞘的寒光也不比那阴寒的脸色。 释逻继续说:“此女乃狐狸精转世,若不杀她,殿下就会被迷惑,对她的迷恋之情与日剧增,将来为她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怎能君临天下,成就霸业?” 陈缇见秦王慢慢抬手,竖起食指指着国师。“那本王也给你算一卦。” “在下洗耳恭听。” “你将来,不得好死——”秦王一甩衣袖,扭头走了。 陈缇追了两步,追不上了,一回头,见那国师一对鹰眼如火炬般望着秦王远去的背影。上前道:“国师这是何苦啊。他日国师的预言应验了,不就是给自己挖了坑吗?” 释逻信誓旦旦道:“拭目以待吧。看他最终能不能君临天下?而我又是怎样一个不得好死的死法。” 陈缇紧张的看看四周,还好无人,心想,这国师也是真恃才傲物,什么都敢说。不过想着秦王交代的换药的事情,着手去办了。 …… 短短几日,经过雨水的洗礼,石榴花全都开了,一朵朵,灿若云霞。 不知道是卫玲珑差人还是门外的守卫去办的,魏檀玉的琵琶和筝很快从郑国公府被抬进了藏珠苑。 那乐器上面都蒙了灰尘。魏檀玉亲自动手和红蓼一起除了灰尘,又将琵琶收起来藏到床底下,把筝摆在窗前。 许久没弹,手都有些生了,抹了几下弦,慢慢找回了当初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