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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沈母没猜到她和谢向东的事,沈丹红悄悄松了一口气,她并不想让沈母知道,到底不体面。 沈母拉着沈丹红的手,苦口婆心地劝:“赶紧断了那个念头,好好跟燕宁过日子,那才是踏实日子。”谢向东这一被抓,沈母是彻底歇了心思,到底不是正派人,说被抓就被抓了。差一点被糟老头子带进沟里,居然觉得谢向东比燕宁好,糟老头子觉得好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好。 沈丹红心烦意乱极了,就燕宁那工作性质,早晚有一天得出事,那她才是苦,可这些话她没法跟她妈说。这会儿,沈丹红特别想去打听打听谢向东情况,想知道是虚惊一场还是真的出了事?要真出了事,她可怎么办?难道真要再嫁给燕宁一次,就算她能想方设法让燕宁别再去做那么危险的工作,可以燕宁那老实巴交的性子,她一辈子也就那样而已,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此时此刻,被抓起来的谢向东也心烦意乱着。 有人悄悄告诉他,他这次被抓是因为市里武装部的整.风运动,他因为侮辱妇女被树了典型。 这节骨眼上来这一茬,谢向东除了燕宁不做他想,是他小瞧对方了,以为对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头兵,没想到居然能通到市武装部。要是县里,自己还能钻营钻营,可市里,那真是两眼一抹黑,一点劲都使不上。 谢向东磨着后槽牙,心里那个恨,这一跟头栽的狠了。 “东哥,这可怎么办啊?”刘庆国哭丧着脸问。 被抓的不只有谢向东,还有跟着他起哄的七八个兄弟,都因为侮辱妇女被抓起来。被普法流氓罪的严重性之后,一个赛一个的惊恐,想不明白不就是帮着谢向东起哄了几句话,居然会坐牢,这会儿心里懊恼的不行。 其中以刘庆国最为恐慌,差点就要抱着谢向东的大腿嚎。 谢向东烦躁挥开他:“瞧你这没出息的样。” “我怕啊,”刘庆国声音带着哭腔,“东哥,我真是怕,我不想坐牢,我还没娶媳妇生儿子。” 谢向东的视线从吓破了胆的刘庆国脸上依次扫过其他几个弟兄,虽没刘庆国那么明显,但是显然都是怕的。可不是嘛,好端端的,谁愿意坐牢。 “都把心放回肚子里,我不会让你们坐牢。”谢向东掷地有声。 他向来有威望,此言一出,众人的紧张立刻减缓。刘庆国巴巴望着谢向东:“东哥,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谢向东伸手按着刘庆国的脸推到一边:“问那多干嘛。” 看出他的烦躁,刘庆国也不敢再追问,识相地坐在角落里,有一眼没一眼看眉心皱出一道川的谢向东。 * 燕宁一回到家,就有好些人凑上来,或明或暗地打听。本以为是个老实人,哪晓得居然有这本事,地头蛇谢向东都被他坑了,谁不好奇。 “县里不管,我就去市里,再不行我就去省里,□□我也能去,现在是新社会,怎么可能让谢向东这样的恶势力一手遮天。”燕宁一脸的诚恳,“果不其然,到了市里就有人管了。大伙儿以后遇上不平事,不要硬忍着,找政府,政府肯定会替我们主持公道。” 把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打发走好事的村民,对着燕老太,燕宁说实话:“找了我们团长,市里武装部部长是我们团长的战友。” 燕老太喜形于色,压在心头那块巨石终于粉碎成灰,她可以舒舒服服地喘气:“感谢老领导,感谢老领导。” 静等燕老太缓过神来,燕宁又道:“奶,这事对外人谁也别提。” 燕老太连连点头,她知道轻重,说了出去,指不定谁有个事都找上来求情,人家老领导体恤你,可你不能蹬鼻子上脸,不应又得罪人。 “奶知道,不会乱说。”燕老太看看燕宁,想起沈父,她不提,别人也会和孙子提,那还不如自己说了省得外人添油加醋,她便道:“就昨天,丹红她爸嫌弃你不肯给丹红强出头,说你护不住丹红,要跟咱们家退婚。晚间,丹红她妈就过来赔了不是,说他们家绝没有那个意思。他们家情况你也知道,丹红她爸就是个糊涂蛋,索性他做不了主,她妈是个明白人就成。” “要没沈丹红她妈的允许,奶奶你觉得就她爸的窝囊劲,他敢有退婚的胆子吗?就不怕回头被沈丹红的妈撕了?”燕宁语调平静,却让燕老太一个激灵,不敢置信看着神情严肃的燕宁,“你的意思是丹红她妈也是想退的?” 燕宁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我就是个穷当兵的,谢向东却有的是钱,一天能挣我一年的工资。” 燕老太觉得匪夷所思,愣在那里许久。 “我就说沈春耕不对劲,果然是有了高枝所以想踹了我们家。”醒过味儿的燕老太怒不可遏,“想攀高枝就直说,居然还想把屎盆子扣在咱们家头上,简直不要脸。两口子一唱一和的把我当傻子哄。这是眼瞅着谢向东被抓所以又稀罕你了,我呸,退婚,必须要退婚,这样的人家我们高攀不起。” 燕宁抚着背给老太太顺气:“婚事肯定要退的,不过口说无凭,现在过去退婚,倒显得我们家欺负人。奶,我们且等着,要不了多久沈家的狐狸尾巴就能露出来,到时候我们有理有据地退婚,让人说不出我们家半个字的不好。” 燕老太面露疑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