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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令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林玄直看着她的目光实在是太温柔了。 他离她很近,近到裴令可以清晰的看见他睫毛微颤,近到能从他的眼里看见自己。 他看着她的眼睛和夜里的星子一样亮,嘴角微微扬着,那是她未曾看见过的样子。 “怎么了?”林玄直摸摸她的脑袋笑了下。 完蛋!平常古板正经的林玄直笑起来居然是这个样子,这可真犯规啊!! 裴令在心里反复念了几遍“色字头上一把刀”,才勉强平静下来。 “你要吃东西吗?”林玄直看她突然变了脸色,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觉得让她吃点东西或许就能好转。 裴令瘪瘪嘴,提醒道:“我是鬼,林道长。” 林玄直却指了指床上的孟柔柔,说:“你可以用她的身体吃。” 工具人孟柔柔:…… “我帮你把她叫醒?”林玄直像是根本没有听懂她的意思一样,并不希望把她是鬼这个话题进行下去。 林家这么有钱,厨师手艺应该不错吧?抱着这个念头,裴令点了点头。 “那我现在去给你点,你待在这里不要出去。”林玄直从布袋里取出一张复杂的符文,和她解释:“等会我会把房间封起来,这样会很安全。” 裴令坐在床边看着他,看似开玩笑的说:“林道长不会带着一堆的同伴回来抓我吧?” 林玄直愣了一下,他像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几秒后又笑了起来,“裴令,你能这样想我很开心。” 裴令:“……”他是不是要自爆了? 林玄直走了过来,蹲下身看着她,“你比我想的要有防备心,这样很好。” “不要相信任何人,这样才能安全。”林玄直仰着头,认真的和她说,裴令盯着他的脸陷入了沉思。 林玄直从发髻上取下一根木簪,然后稳稳妥妥的放在她手心里,轻巧说:“拿着这个,它可以破掉符咒的力量。” 裴令看了眼手上的木簪,只一眼就知道他没有骗人,上万年的槐树枝加上玄门数百年的供养,的确是能破各类阵法的好东西。 可即便是在林家,这也不是能随手送人的东西。 “林玄直,”裴令动了动嘴唇,到口的话转了转,“你道袍拖地上了。” * 林家祠堂内。 几位玄门元老们面面相觑,不知该以何种颜面去面对眼下场景。 捉鬼师成了养鬼的头,用了这样阴邪残忍的阵法去偷运。 裴家和温家毕竟是外人,即便是发生了这样的事,也断不会冲上前去指责惩罚。 林秋章已知大难临头,断不敢再解释任何,只想尽办法道歉认错。 “师兄,你要怎么处置我都无二话!” “我真是鬼迷心窍了!!”林秋章说着删了自己一巴掌,恨恨的说:“是我修行不够,当年被那何家那群人蛊惑,走上了歪路!” 场上的人互相看了看,脸色十分难看。 二十多年前,为了对抗那群以人身修鬼道的邪士,他们犯下大错,以除魔卫道为理由练出一只险些为祸世间的鬼王。 即便再冠冕堂皇的话也遮盖不住当初的阴暗心理。 当年何家以一己之力压制所有玄门,他们多少是生了嫉妒的心。 虽说何家人整日以鬼怪为伍、修炼之法阴邪诡异,但这些并不能为他们犯下的错误做解释。 林家长老听完,当即站了起来,呵斥道:“休要狡辩!你以为这样说我们就会放过你吗?!” 温家裴家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温家:“念他也是当年的受害者,罪不至死。” 裴家:“说来那鬼王还出自我们裴家,惭愧惭愧。” “虽说如此,但暗中修炼鬼王已铸成大错。”林家长想了想,还是端的是名门正派的好作风,老义正言辞的说道: “此处阵法毁去后,你就跟我回去见掌门受罚。” 林秋章的表情一变,劝道:“师兄何故要毁去这阵法?事已至此,当把此鬼皿用于玄门才对,若能成功,一切邪祟都将不足为惧!” 林秋章想的很明白,他花了二十年都没能让她再提升无非是因为鬼魂供给不够,倘若能集三家之力,再练出来一只鬼王并不是难事。 鬼王只听命于饲主,他的儿子也能因此一跃千丈,成为林家的功臣。 我原以为你不过是被利益冲昏了头,但良心尚在。 林长老脸色阴翳的看着他,声音饱含震怒,说:“当年是因为瘟疫横行才致流魂千万,现今盛世安康,你要从哪里找这百万鬼魂?!” 林长老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用力往外蹦,道:“林秋章,你是要我们三大玄门去杀人取魂吗?” 甫一走进来就碰上这样场面的林玄直当即想要脱身回去,他飞快的开口,“师叔,既然……” “玄直你来的正好,去给我把他那个好儿子抓过来!” 林长老被气的不轻,骂道:“我今天倒是要查个清楚,包括里面那只鬼皿是怎么练成的!” 林玄直:“好。” 林秋章突然冲到了祭台前,抢下案桌上挂着的八卦镜,将一瓶血液泼在了牌位中心上。 金色法阵瞬间亮起,然后突然从阵眼处烧起,那由血液燃起的火焰迅速蔓延,眨眼间就将阵法烧毁殆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