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扛在肩上的刀随着他们的动作转动,在阳光下反射出凛凛寒光,让只见过杀猪杀羊的难民们瞬间胆颤不已,不用说第二遍,几乎所有人就开始掏兜了。 当然,都是慢悠悠的来,不想给啊,活这么大岁数吃次米容易吗? 还有个想法就是,万一,万一有人不想给米跟土匪打起来是不是可以趁乱跑了,或是那几个套近乎的有成效的话,他们是不是可以学着点? 洛母一心想着赶紧给了好走人,洛晨一瞅周围人这状态,赶紧让洛母瞧瞧,“娘,咱别太突出,跟着队伍走。” 洛母摸着装米布袋的手缩了回来,继续在包袱里摸索,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包袱是个包里乾坤,里面不知装了多少东西。 没掏的那些,都是昨儿个领了米就吃了的,这时候早就消化的找不见了,哪儿还能拿的出来。 也有个别几个小心思的,上前跟土匪们称兄道弟,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套近乎,土匪们倒也不拦着,但是你说归你说,米粮一粒不能少。 “大哥,行行好吧,昨儿个家里婆娘是在饿极了,领着米就给生吞肚里了,真拿不出来,您大人有大量,就让我们走吧,回头到了江南买着了米立刻给您送来!”这人自称王大富,以前是个货郎,说话口气大的很。 “哟,是个有钱人,行,没有米就算了,把钱交出来你就能走了。”土匪们有的是法子治你,不管如何,一定得让你脱层皮,不然,甭想走。 “我,我没钱。”王大富也是个豁的出去且有急智的,“我是去江南投奔亲戚的,亲戚家里有钱。” “你没粮又没钱,那可咋办啊?”这土匪一副苦恼的模样,眼中却是冷意森森,杀气盎然,偏偏这位大富兄弟一点没察觉不说,还当人家真卖他面子,“大兄弟,这事儿好办啊,你就当瞧不见我,放我一条生路,回头到了江南,找到我那亲戚,你想要啥我给你弄啥。” 跟王大富搭话的土匪冷笑一声拿下了肩上大刀,“大富兄弟你觉得我这刀咋样?” “好刀。”亏得这个王大富还是搞销售的,居然看不懂人眼色,不知道人家这是打算拿他开刀,还以为当真交了个好朋友,见这土匪甚是爱惜大刀,一个劲儿的瞎胡吹,“削铁如泥、吹可断发,大兄弟有了此刀,可以说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哟呵,成语会的不少,只可惜这也挽救不了他的小命了! 见那土匪笑着道:“这刀真有你说的这般好?可惜我还没机会试过。” 不知死期已到,王大富笑的谄媚,“那就试试啊,保准让您满意。” 如果不满意,那肯定是石头的错,只怪那石头太坚硬了。 “好,我这就试试!”匪笑的更欢了,举起大刀砍向王大富。 噗呲—— 汹涌鲜红的血液喷洒而出,王大富捂着胸口,伶俐的舌头似是打了结,“不,不——” 不是说的好好的要试刀吗,不是说好是兄弟吗,为啥砍他啊? “跟你说多少次了,山上没水了,这血可不能浪费了。”旁边一个土匪帮王大富扭转了身体,让伤口朝下,又来一土匪拿出个木头盆子搁王大富身体底下,鲜红温热的血液一滴不洒的流进盆子里。 拿盆的土匪从怀里掏出个小碗,接了半碗血便迫不及待送入口中,一气喝完,舒服的喟叹一声,抹把嘴,“真鲜啊!” 第十一章 诚信土匪? “啊——” “当家的——” “爹——” 伴随着王大富家人的哭嚎声,呆愣楞的难民们这才像是被按了开关键活了过来,尖叫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杀人啦——” 不好! 场中唯一镇定的洛晨全程注意力都在土匪们的身上,她早就看穿土匪跟王大富做了半响的戏就是想来个杀鸡儆猴,这些难民见识到他们的厉害,乖乖听话。 可现在难民们不但没理解到他们的一番‘苦心’,反而跟炸了毛的鸭子似得吵吵,土匪全体一致的沉下脸,释放杀气。 奈何一群难民也看不懂啥叫杀气,只觉得这些杀神甚是凶恶,难道还想杀人? 再想想王大富的遭遇,难民们顿时只觉得乌云照顶,黄泉可期,反正都要死了,管那么多干啥? 干他丫的! 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 洛晨犹豫要不要出个头? 土匪们见势不好,二话不说举起了大刀,就问怕不怕? 大刀是个好东西,除了王大富的家人还是眼泪一把鼻涕一把食物趴在尸体上无声哭泣,剩下的难民全跟掐了脖子的鸡似得——干瞪眼。 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眼看着走一半路,还有一半路就到江南,就能享福吃大米饭了,就问谁舍得死? 大人捂住孩子的嘴和眼,老人紧紧扯着壮年男子的衣角不敢呼吸,所有人都被吓的肝胆俱颤,一颗心在胸腔里来回晃荡没有着落。 坐横木边缘一土匪打破了凝滞的气氛,“不吵吵了?早这样多好,非得逼着我们兄弟杀人……想活命的,把米交了,过了这横木,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其实他更想加一句——留下钱财和人头。 这才像个土匪样儿,只收点米算个啥子土匪,一点不威风。 奈何这里离着孟县着实有些近,就怕死的人多了惊到县城里的官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