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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晨也眼不眨的盯着老太太的背影,是她错觉吗? 她感觉老太太高兴的很,一向皱着的眉头都舒展开了。 …… “呶,自己数数吧。”老爷子把五张户贴塞洛老二手里,转头冲旁边招招手,“大蛋,来,给你二叔写个分家文书,净身出户……咱家现在连个床都没有,想分都没的东西分。” 洛晨笑着瞅了眼洛大蛋,他手里牵着跟绳子,绳子上拴着包括齐鸿飞在内的一串人! 老爷子他们之所以过了横木还逗留在这里,就是因为齐鸿飞这些人。 要米没有,丢了又舍不得,老爷子一开始还想着用这些人头抵了米粮,可里正盯着呢,再咋说也是一个村子的,人家家人都保证给树皮赎人了你还卖人的话,以后被人知道了谁还敢跟他们来往? 除了齐鸿飞,剩下的都是别的村子的,人家里正也盯着呢,还专门放话了,我们村子的人做错了事儿,该咋样就咋样,但是抵人头轮不到你做主! 洛晨看的出来那些里正也不是心甘情愿的,主要是那些‘囚犯’的家人都是泼皮无赖,当初谈判的时候就威胁那些里正,要吃的没有,要命一条,到时候自家这些人没了他们就赖到里正跟前不走了。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能当上里正的还真不怕被人威胁,被人赖到跟前来,他们怕的是那一家子都是一种人! 谁知道他们吃不吃人rou,谁知道一转身自家孩子啥时候被人抱走都不知道。 逃荒路上年龄小的本就剩不下几个,再给人霍霍了不得哭死啊。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掂量后该如何选择里正们很容易统一了意见。 相比‘囚犯’的家属们,显然洛家人才是真正的软柿子。 这次不用‘囚犯’家属威胁,他们自己就上阵了,最后达成一致——等! 等着‘囚犯’们扒回来树皮换人,到时候银货两契。 洛家人在这等着交割,几个里正等着见证后好彻底摆脱这些人。 要洛晨说,这委实不算个好办法。 要是搁她这儿,都给杀了多省事儿,免得祸害更多人,随便给两张树皮那些里正保证闭着眼当看不到。 就算不杀,也得把户贴给拿到手了,可谁知老爷子大度的很,就一根绳儿,要不是每日里只给吃两口树皮粉,这些人早自个儿挣脱绳子跑了,轮得到他发愁。 其实老爷子不是不知道要户贴才能制住人,一个是那些里正卖力的很,自家里正又不帮着,就洛家自个儿根本干不过要不到户贴,要不是害怕洛家人逼急了拿菜刀砍人,家属们早就自个儿解了绳子把人放了。 另一个是老爷子听了洛大蛋的话,想要表现下他洛家人的狗屁大度风度,才故意拿根绳牵着。 弄到现在舍弃了不舍得,不舍弃吧还得在大太阳下等着,何苦来哉? 好在那帮子扒树皮的走的早,这会子也差不多该回来了,不然就凭着洛老二的尿性,他们一家子肯定得等到交接完后才能走,谁让洛老二不放心他爹。 他总想两边好,孝敬好爹娘,照顾好媳妇和孩子,殊不知,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到头来,只会两边都不得好。 收回跑远了的思绪,洛晨佯装惊讶的问道:“爷,这些人咋出来了?他们交了粮?” 洛老爷子瞅着洛大蛋,“咋出来的?” “他们家人给交了。”洛大蛋指着横木对面的人群,“他们还在里面等着。” 听起来十分合理,但洛晨下意识不相信。 她甚至还觉得,这些人出来是那三张纸的代价! 现在已经证明那三张纸不是她家的户贴了,这算是个好消息。 但那三张纸究竟是啥东西,能让土匪老五能给出价值五两的银锁不说,还能抵消十几人的米? 还有,洛大蛋就这么大方,替十几个人省下这么多米? 要知道,他可天天啃着发馊的荞麦馒头呢! 洛大蛋可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啥呢? 老爷子和洛老二对这些人咋出来的一点也不关心,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便让洛大蛋写分家文书。 洛晨倒是还想问问,可洛大蛋会说吗? 她眼神滑向那些家属们,就算去问他们也不会说的,因为就是她‘害的’他们的家人被抓,不然他们这些家属也能分到些rou汤,而不是像现在,不但饿着肚子不说,还要想办法赎人出来。 她其实知道这些人背地里没少那眼睛放箭,也没少背地里嘀咕弄死她,不过是都被洛老二和洛母拿着刀威胁了一番才不敢当着她的面说。 其实最好的办法还是问土匪老五,而她在说服人上头一向比一般人有天赋的多,只除了那一块难啃的‘骨头’,还真没有她说服不了的。 …… “爹,我还没见过户贴长啥样,我瞅瞅呗?”为了以防万一,洛晨打算让洛母检查下户贴的真实性。 “赶紧给你娘送去放着。”洛老二没多想一把塞给洛晨,“水囊里水全倒出来湿了帕子给娘擦擦头,我等下就回。” “好嘞。”洛晨应了一声,是要告诉洛母一声,别真给气坏了身体就不划算了。 “还好,还好,这就是咱家户贴。”洛母接过户贴挨个儿检查一遍确定全都对赶紧用帕子包了两层不说,还给放进那个宝贝木头盒子里,盒子外又用两件旧衣裳包了个严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