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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沅心头莫名一堵。 她这个时候好像稍微有点点明白,郁厘凉那时候为什么好像带了些娇气地抱着她,那样霸道地邀请她陪他过生辰了。 她摸到了戴在身上的护身符,是她准备送给少年却始终没有送出去的礼物…… …… 宁兰楚在被掐死的前一刻,很多人都想要拉开少年的手臂,可没有一个人能成功。 她仿佛惹恼了一个完全不可招惹的魔鬼…… 最终,想要她性命的少年被人强行打晕。 是福岱强行将少年的手指抠开,将瑟瑟发抖的少女拯救了出来。 宁兰楚跪趴在地上,涕泪交加,颤抖地就像个筛子一般。 肺疼的都要炸了,她的胸口亦是针刺痛般,被福岱紧紧地抱在怀里拍抚着后背。 直到宁兰楚一口气呛咳出来,她才目露惊恐,见鬼一样拼命后退。 宁兰楚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是真的……真的想要杀她。 宁兰楚呜呜哭泣,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就差一点,她的脖子就会真的断掉。 范湍扶起被打晕了二皇子,脸色略是难看地对宁兰楚道:“还劳烦姑娘暂且回去吧……” 刚进府的头一天,她便立刻刺激到了二皇子,范湍对她实在难以生出好感。 头发凌散的郁厘凉尽管陷入了昏迷,可他仍然蹙着眉心。 自从他被人从悬崖底救回来之后便会时常的头痛。 太医说,他的头痛并非是身体上的疾病,而是心疾所引起的幻痛。 饶是太医给出了一堆解释,郁厘凉还是头痛欲裂。 尤其是好几次在梦中看见那道悬崖时,哪怕都还没醒来,他的头痛都会加剧,阻止他继续看到接下去的画面。 可这一次痛苦的梦境里,郁厘凉却再也没有退缩。 在那高耸入云的悬崖上,令人目眦尽裂的破碎场景犹如一块块拼图一般,终于在梦境里拼凑完整。 少女坠崖的画面清晰完整地呈现。 郁厘凉这次看见的就不仅仅是沅沅的坠崖,还有他自己。 在坠崖的途中,他撞到了山壁,在额头上划下了一道深深的血口,鲜血淋漓地淌了半张脸孔。 他并没有直直地坠入悬崖底部,而是落到了一块突出的石台。 他还看见了躲在腹洞里的沅沅…… 画面一转……却是郁厘凉紧紧攥住对方脚踝的画面。 而少女惊恐的眼瞳里映着他半疯半魔的脸。 他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可少女回应他的仅仅是极其冷静地掰开他每一根手指,毫不犹豫地将他抛弃在了原地,然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那一瞬,心脏宛若被人狠狠攥起,掼入了深渊,让他痛到昏阙…… 郁厘凉从梦里醒来,身边围着一群太医。 为首的王太医苦口婆心劝道:“殿下虽说正值青壮,恢复能力强悍,可此次内外皆有所伤,只怕铁打的人,不服药也一样都扛不住……” 劝说过无数次,王太医甚至都不敢抱有希望。 但二皇子却冷不丁开口问他:“药在哪里?” 王太医脸上慢慢露出错愕,随即惊喜道:“快、快端药来!” 郁厘凉平静地喝光了药,又起身要洗漱更衣。 饶是碎花都倍感诧异,“殿下,您终于……好些了吗?” 她越是说到后头语气越轻,又不敢哪壶不开提哪壶,赶忙让人去准备东西。 下人们见到这一幕心中无疑都是隐隐欢喜起来的。 但唯独一直旁观的范湍在心底感到了一丝诡异。 他自幼便陪伴着二皇子,直觉告诉他,这并不像是主子走出来的状态。 所以二皇子虽然愿意进食服药,也愿意洗漱更衣,但范湍却无法向其他人那样如释重负。 众人对郁厘凉先前险些掐死宁兰楚的事情只字不提。 等收拾妥当之后,怀着去旧迎新的讨喜念头,下人们又给少年换了身应季的新衣,戴上了圣上赏赐给他的玉冠。 长身玉立的二皇子殿下在数月之后,终于梳理了长发,露出了真容。 即便他仍旧是俊美的姿容,可如今的少年面容冷酷,唇角冰冷,莫名地令人不敢直视。 他的眼神里仿佛多了一些不再纯粹的东西,令人愈发捉摸不透。 好在他没有选择继续颓废,而是在坠崖之后头一回主动进了宫去要面见圣上。 在郁厘凉昏迷的时候,天子曾过去看过他一眼。 彼时他形如鬼状的模样,落在天子的眼中,竟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天子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但和少年不一样,天子选择走了出来。 可天子没想到,郁厘凉会这么快恢复,醒来后便收拾得体地前来见他。 “朕还以为你已经没有在意的东西了。” 天子的语气淡淡,仿佛并不在乎少年。 而郁厘凉之所以会主动进宫见他,也是范湍告诉了他,天子在看过他后,离开之前留下的话。 如果他不能振作,那就没收他手中属于二皇子的权力,也将他逐出太子之选的名额。 天子说完这些,其实他并不觉得少年会来。 但出乎意料的是,少年来了。 “你想杀死宁兰楚,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