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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不到半个时辰,沅沅就睡着了。 郁厘凉后背倚在书柜上,一整晚都没有动过。 少女睡在他身上,与他四肢交缠,体温相熨。 往日里冷冰冰的怀抱今日却暖融融的,将热流传往他的四肢百骸。 就连麻木的指尖都有了热气。 他捏了捏自己的手指,觉得自己仿佛又像个“人”了。 可是,做人的滋味,有时候会甜蜜到如浮云霄,有时候又会摧心剖肝,会让人肝肠寸断。 …… 沅沅这一觉睡得美滋滋的。 这次她在梦里变成了一只晒着太阳的小考拉,她趴在树上一整晚都不会显得很累。 除了胸口闷的慌…… 隐约记得自己胸口仿佛有两个馒头,所以压在树枝上才会闷得慌。 考拉沅想爬起来换根树枝爬爬,可这根树枝仿佛成精了一样,竟然把她给卡住了。 考拉沅顿时着急了起来。 就算是真馒头压久了也会变成大饼的好嘛? 这一急就把沅沅给急醒了过来。 沅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觉天又亮了。 她以为自己这次和前一次一样,都还是躺在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上。 结果没想到一转头就发现了一个恐怖的事情。 那就是…… 她竟然还保持着昨晚上的姿势趴在少年的怀里。 更恐怖的是,他们四肢都缠一块儿了……难怪梦里怎么挣都挣不脱! 看到少年长长的黑睫轻轻抖动,沅沅立马阖上眼睛继续装死。 郁厘凉睁开了乌黑的眸子,意识也微微混沌。 近乎午时,外头的阳光正是灿烈。 在沅沅跳崖后的一段时日里。 郁厘凉时常会彻夜难眠。 更多的时候,他都是睁着眼睛度过黑漆漆的夜晚。 哪怕精神紧绷得再是疲累,让他觉得身体透支到了极端,亦是难以合眸睡去。 他只能走到哪里算到哪里,身体吃不消时,便会就地坐躺下,汲取些许睡眠。 即便是昨夜少女在他怀中,他亦是做好了彻夜不眠的准备。 却不曾想,听着她的小呼噜声,他竟也跟着眼皮发沉,陷入了从所未有的沉睡。 少年眼睫轻轻垂落,目光落在了沅沅柔软乌黑的头发上。 他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香,这么沉了。 “你,醒了?” 少年初醒来的嗓音,带着沙沙的喑哑。 沅沅闭着眼睛不动。 郁厘凉却继续垂眸说道:“湿了。” 沅沅:“……” 她伸出一只手偷偷擦了擦下巴,发现是干的。 哪里湿了?她又没流口水…… “下面。” 沅沅浑身的暖洋洋的,并没有感觉到什么。 直到她试着动了动腿,顿时发现自己无形之中仿佛打开了身体的水龙头开关,有什么东西在哗哗流淌。 沅沅的脸瞬间涨红,从少年的身上弹坐了起来。 是她的大姨妈! 沅沅羞耻地抬头对上少年淡定的视线。 偏偏郁厘凉还把她当傻子一样,在她耳边提醒。 “湿得更多了。” 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么清楚呢? 那当然是因为,她流淌出去的大姨妈,全都淌到了他的身上。 沅沅僵住身子不敢再乱动。 她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死了。 但在死之前,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 少女抽了口冷气,“我……我不是在尿床,我是在流血。” 她就连说话的节奏都在吸着气儿轻轻地说,生怕一个大嗓门震得血流更加欢畅。 “就是,那个大姨妈,癸水,月信,你,懂吗?” 郁厘凉似懂非懂地打量着她。 “就是一个月来一次的东西,女孩子都会有的……” 少女仍然在红着脸朝他努力地解释。 却不曾想少年仅是淡定地将碎花叫进了屋子来。 然后沅沅就看见少年语气平静地吩咐:“去准备些月事带来。” 碎花微微诧异,便自觉下去让人去准备。 郁厘凉吩咐完这些,这才瞥了一眼怀里不敢胡乱动弹的少女,缓缓答她:“我懂。” 她之前在这里的时候,不管是衣服还是月事带,哪怕是她贴身穿的小衣,府里的管事都要先拿过来给少年过目。 再由少年挑选出顺眼的款式,最后才会送去沅沅那里。 所以郁厘凉在第一次看到月事带的时候,就一直懂。 沅沅顿时感到深深的无语凝噎。 他懂,但他刚才就是不说。 就非得要她羞愤欲死,才装酷地当着她的面吩咐别人? 该懂的东西不懂,不该懂的东西全都让他给懂完了。 经历了一个极其血腥的起床过程。 沅沅和少年各自去清理更换了一下衣服。 等沅沅在洗漱好,梳好漂亮的发髻之后,显然已经到了晌午。 跳过了早饭,沅沅去吃午饭的时候就在餐桌旁看到了郁厘凉。 他眼下恢复了正常的饮食,吃得却也不算太多。 按着太医的话来说,就是痊愈之初,一切都要尽量循序渐进,不可cao之过急。 沅沅看着桌上都是补血益气的汤汤菜菜,脸颊上又微微发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