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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家和万事兴,沅沅打圆场道:“没错,我还饿……” “嗝——” 说完她打了个饱嗝。 舒会意:“……” 沅沅内心想要流泪,这都叫什么事儿。 下一刻,一只青花瓷碗递到了沅沅的面前,舒满澹温声道:“吃不掉的都夹到爹爹碗里。” 沅沅默默地把小山移到了对方碗里,江氏又装了碗汤给她消食,说起今天去哪里哪里的时候,又被人堵在路上询问舒会意的婚事。 朝廷里倒了赵家、平江侯府、还有皇甫氏,昔日那些旧人也都纷纷夹起尾巴做人,舒府反而日渐水涨船高了起来。 舒会意嚷嚷着不娶,又挨了舒满澹一个后脑勺。 一家子吵吵嚷嚷的吃饭,竟然意外的温馨。 沅沅自然也感受到了这份温馨,但愈是如此,她就愈发想到了郁厘凉是一个人。 他一个人在偌大的皇宫里孤零零的用晚膳会难过吗? 晚上沅沅洗漱过后就早早上了榻发呆。 她闭上眼睛睡觉的时候心口都好似堵着什么。 她很想他,很心疼他。 可她就是忍不住生气。 他太傻了。 明明受了伤,却还要陪她一起去游船。 这种情绪让沅沅甚至有一点自责,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少年的伤,只顾着自己高兴。 沅沅阖着眼,睡梦里眉头的颦得紧紧。 她感觉自己是清醒的,但又感觉自己好像一缕青烟,慢慢地飘离了床榻。 那种似梦似醒的感觉很难受,沅沅用了很大的力气终于睁开了眼睛,结果却发现自己回到了一个极其熟悉的地方。 是沅沅自己的家。 她仿佛在一个俯视的角度看到家里的防盗门突然被打开了,发出了熟悉的“吱呀”声。 沅沅看见她妈出门的时候忘记拿钱包了,又回来拿钱包。 “这小丫头怎么还没起来……” 沅沅mama嘴里嘀嘀咕咕了几句,就出去买菜了。 沅沅怔怔地看向自己正在睡觉的那个房间。 原来她熬夜看小说,一直都没有醒来吗? 她低头看着自己像雾一样的身体,用力地朝自己卧室门冲过去,想要回到自己房间。 穿透了那扇门,门后却不是沅沅的卧室,而是又重新回到了书里的世界。 她仍然是一团雾的形态,看见了地面上另一个“沅沅”的存在。 那是真正的沅沅,书里的炮灰。 任何人都看不见沅沅,炮灰沅也看不见自己。 她逛了半天,发现自己看到的一切都还是原书的剧情,一切都还没有改变的时候。 就像这个世界的游魂一般,沅沅飘去了郁厘凉的身边,发现少年握住一条鱼在发呆。 沅沅想到自己之前好像还在因为他的伤和他闹别扭来着,她小声道:“喂,鱼都要死啦?” 少年眼睫微动,猛地回头。 沅沅几乎都以为他看见了自己,结果他回头看到了范湍。 画面一转,沅沅飘到了悬崖上,她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这是以旁观者要把书里发生的事情再看一遍吗? 悬崖上的风那么大,少女的裙摆都飘出了地面,仿佛随时会坠入万丈深渊。 炮灰沅沅绑架了宁兰楚,她愚蠢地企图将自己的命和宁兰楚的命放在天平的两边,哭着问少年,“你,到底选谁?” 沅沅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却听见郁厘凉道:“选你。” 炮灰沅懵了。 “你,你说什么?” 郁厘凉又继续重复了一遍,“选你。” 炮灰沅痛哭流涕地放开了宁兰楚,她浑身颤抖地跌坐在地上,继续哭道:“我知道,我知道……从来都没有人把我当回事,只有二皇子你……是你在我不小心把茶水洒你身上的时候,没有出声让别人来打我,而是没被烫到一般,淡定地起身离开……” 沅沅:以少年的性子,他确实会懒得计较这些事情…… “我今天也没有想活下来……” 炮灰沅朝郁厘凉磕了个头,转身要冲下悬崖的时候再一次被拽住。 郁厘凉盯着她,斩钉截铁道:“你不能死。” “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 炮灰沅惊呆了。 沅沅也惊呆了。 但除此之外,一切都仿佛没有改变。 她看着少年当上了太子,然后也发现郁厘泽根本不是少年杀的。 而是无法忍受赵贵妃几次三番的陷害手段,难看嘴脸,在赵贵妃最后一次要求郁厘泽下毒的时候,他的自尊不允许自己有一个这么不堪的母亲,也不允许自己活得这么恶心,所以他自尽了。 第一个出现在现场的郁厘凉,就成了凶手。 天子气病了,很快也去世了。 郁厘凉充满了骂名,但这不影响他继续做皇帝。 命运的齿轮按照书里原本的轨迹发展。 郁厘凉被囚入行宫,比沅沅胳膊都要粗的沉重冰冷铁链分别锁住了他的四肢、脖颈。 玄黑的铁色将他消瘦的身体衬托得愈发如那玄瓦上覆落的白雪般惨白。 宁兰楚想要把纤芷送来,一直沉寂的少年才突然有了反应。 “不要。” 他抬起眸,缓缓吐出了另一个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