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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夏的惊叹脱口而出:“好烫。” 低头看了眼手心泛红的痕迹,他略显粗糙的指腹擦过她的皮肤,是不正常的温度。 他好像在发烧。 她还以为他脸上和耳朵上的薄红是因为喝酒上脸。 打火机的“啪嗒”声划破短暂的寂静,男人点燃了小广告纸片,把手随意伸到窗外。 黎夏盯着那团飘荡的火焰,纸片和纸片上的信息被火迅速吞|噬。 灰烬随风飘散。 烧了五秒,他没有松手。 黎夏脸上出现急色,出声提醒:“放手,你的手会被烫到的。” 男人依旧面不改色地盯着她。 火苗已经舔|舐到他的手指,黎夏看得心惊,没想太多就冲过去,想一巴掌拍醒他。 少女脸上的急切看起来挺真挚。 谢和风嘴角荡起一抹极浅的弧度,抬手轻轻握住女孩儿纤细的手腕,随之松开了另一只手,火苗带着最后一点残片滑落,快速消失在暗夜里。 第2章 02 “刚成年。”…… “……” 怎么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黎夏顾不上其他,赶紧够着脖子往外看,幸好底下是一片草坪,大晚上的没有人会经过。 因为这个观看姿势,他们之间的物理距离所剩无几,男人身上的酒味霸道的钻入她的鼻子。肌肤相碰,黎夏这才真正感知到他灼热的体温,仿佛自己面前站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火锅炉。 她想说你发烧了为什么还喝酒,转念又觉得这样问显得过于多管闲事,于是把话咽了回去。 男人毫不犹豫地放开了她,黎夏羞恼地揉了揉手腕。悄悄抬眼,被男人依旧冷淡的眼神打击到,又心情低落地敛下眉眼。他的感官仿佛还停留在她给他塞小广告的时候,丝毫没被她刚才对他不加掩饰的深切关心所触动。 不过他看起来真的很不舒服。 黎夏不由的心虚起来,是她见色起意来打搅他的。 她觉得自己应该有自知之明地离开。可是窗外风景很好,她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留下来的借口。 男人默不作声地往墙边移了一点,她走到他刚才的位置上,决定从这个角度观赏一会儿A市的夜景。 很可能明天就看不到了。 只要老爸想,以他的神通,明天准能找到她。她不会屈服,但遭不住老爸使用野蛮手段。 她的自由是抢来的,能多一秒是一秒。 走廊再次静寂下来。彼此身上的气息连同着窗外的花草香交缠在一起。 谢和风闭眼缓过新一轮的难受,女孩儿的几缕秀发被风吹过来,一下一下轻轻拂着他的手臂。有些痒,可他懒得再挪步。 他轻掀起眼皮,看向3号包间门框边那三颗略显滑稽的脑袋。须臾后,冷冽神色稍稍缓和。恶作剧虽然恶俗危险,但好歹有同伴在。 安静蔓延了大约半分钟。黎夏没忍住转脸看了看身旁的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姚蓓蓓他们已经不见了。 没了赏景的心思,黎夏索性转了回来。低下头时,视线刚好落在男人手边,看着重新回到他手里的打火机,她在心里默默说了句小气鬼。 下一瞬,他把火机准确地塞进了她的薄外套口袋里。 “……” 黎夏诧异地抬眼,男人的目光依旧还落在走廊上。这人莫不是能听到她的心声。 “不是很宝贝吗?怎么又给我了?”她语气傲娇,手却攥紧了打火机。 意料之中没有得到回复,可黎夏因为得到了打火机心情愉悦起来,眼角带了笑。 她仰着头,迎着光看着身旁人,他脸上和脖颈上的汗水折射着灯光,眼角更红,整双眼睛因为发烧加喝酒变得水光潋滟,眉目间笼罩着满满的难受和疲倦。这种病娇感激起了她这个巨蟹座女生的母性,她特别想摸摸他的头,送他去医院。但是这些她都不可以做。 可她有一个退烧贴。 是今早在学校门口,班里的一个同学给她的。当时太热了她恹恹的,那同学看她脸色绯红以为她发烧,就给了她。一转头她就偶遇了江彦的mama。 被江母一声愉悦的儿媳妇叫得懵住了半天。 气冲冲地改了志愿,就打电话给好友,逃跑是临时起意,衣服也没来得及换。 黎夏掏出了那片降温贴,静默良久的男人终于在这时开了金口:“下次毁掉的,可能就不止是纸片了。” 黎夏动作顿住,谢和风已经拾步要走了。大概是因为高烧烧坏了意识亦或是酒精上头地板变成了起伏的曲线,他脚步有些虚浮,又被地毯绊了一下,高大身形虚晃。 黎夏下意识伸手,手指刚碰到他的袖子,忽然回过味来他刚才语气里强硬的教育和警告意味,又愤愤地把手收了回来。 把降温贴潦草又强硬地塞进他手里,她迈着高傲的步子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谢和风停在原地,在看清楚女孩儿塞过来的东西之前,已经初步预判它不是一整沓小广告。 降温贴是温热的,他能确定不是因为沾染了他的体温,而是女孩子衣兜的温度。 少女离去的背影透着一股骄傲的劲儿,短裤下一双腿儿修长笔直,白的发光。 女孩儿推开3号门走进去,有人推开2号门走出来,是他的硕士导师梁阳波,今年四十五岁,已经是计算机系的副院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