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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斯别名“澡堂子”,柴暃带他去看罗马浴场,两个人只需要出一份的钱,因为柴暃有巴斯大学的学生证。 浴场傍晚有音乐会,到处是携伴而来的情侣,随着音乐摆动身体。李沛予是不愿意跳舞的,柴暃执意拉他一起,他也没妥协,只看着她跟另一位跟她搭讪的陌生男士跳“扭扭舞”。 有掌声渐渐响起来,甚至乐队也在配合两人伴奏。回来时,柴暃已经跳出一身汗,并送给李沛予两个字:无趣。 夜晚的巴斯大学仍能看到鸭子,和乔伊养的颜色品种都不同,个头也要大上几倍。有晚风吹过来,李沛予去看树下仓皇的小鹿,有那么一刻,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跟责任。 他始终跟在柴暃旁边,直到跟着她一路进到宿舍,他忽然就想起伦敦,想起被自己抛下的工作伙伴,只是还没来得及深想,身后的门被“嘭”一声关上,身前的人亲了过来。 那一刻他本能地反扣住她,低头去回应,然后渐渐反客为主。他听见柴暃在耳边问他:“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不主动、欲拒还迎的?” 他并不回答,只是将她抱起来,在她的指引下用脚踢开虚掩的卧室门。 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他向来觉浅,这一晚却睡得尤其死,甚至不知道柴暃什么时候走的。 床头柜上留了纸条,柴暃告诉他她有早课,末尾一句,“你自己回伦敦吧。” 他意识到不对,起身后将纸条折好放进兜里,将卧室整理一遍后,拿着手机出了门。 他回了几个工作电话,给柴暃发了消息,然后漫无目的地走在巴斯大学的校园里。 柴暃始终没有回复他,等他再一次将电话拨出去,发现她将他拉黑了。 他只好回到公寓门口等,一直等到凌晨三点,柴暃带着浑身酒气回来,与她一起回来的是个年轻帅气的小伙,他几次三番想要进门,李沛予不得不搡了他一把,与其说“搡”,不如说是“打”。 他抱着柴暃进门,给她擦脸时看见她脖子上还有他昨晚留下的痕迹,柴暃尚且残存一些意识,笑着靠过来问他怎么没走。 “Nemo有没有跟你说过小白兔?就是那个中挪混血的朋友,叫薇诺安,她很不喜欢我,只是看在Nemo的面子才跟我维持表面和平,你知道她为什么讨厌我吗?” 她凑到他耳边,笑了两声才小声地说:“因为我把她初恋睡了。” 李沛予眉头紧锁,侧头去看她,她仍在笑,眼睛在夜里显得尤其清澈,他心念一动再动,只想低头去亲她,可她笑着笑着却哭了起来。 眼泪全数落到他衬衫上,她蹭了又蹭,眼泪就是停不下来。 “我没有睡他男朋友,我只是不想她受骗,她男朋友是个渣男,真的,Nemo跟她解释了很多次,但是她不信。现在好了,我坐实了喜欢睡好朋友男朋友的罪名,甚至在睡之前还肖想了很久,别说小白兔,Nemo也不会相信我了。” 她一个字一个字吐出他的名字,“李,沛,予,我以为你是什么正人君子,原来也会睡女朋友的好朋友,这么一看咱俩挺配的,不过我对你很失望,你跟小白兔的男朋友一样,是个渣男!” 李沛予这时才意识到她躲避他的原因,将她肩膀一摁,对她解释:“我没跟倪末在一起。” 柴暃不愿相信,“怎么可能?那你之前怎么不说?” “我以为你知道。” 她仍旧不信,等他再三解释后,她似乎终于明白过来,紧接着就开始脱他衣服。李沛予自认为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此刻怎么也不能乱来,他费了很大劲才将人安抚住。柴暃被被子裹住,很快就出了一身汗,她喊热,对着李沛予撒娇,李沛予将被子解开,她立即又靠过来亲他。 亲的同时还说了很多话,后来说累了,才闭眼睡了过去。等第二天醒来,她睁眼反应了两秒,随后猛地翻身起来。 她站在床上,低头去看李沛予,“我没记错对不对?” 李沛予刚醒,反应了两秒,然后点了头。 柴暃记得李沛予说的话,却还是让他重新说了一回,说完,见他定定看着自己,她忙别开脸,将被子卷过来把自己裹住。 她也记得自己说过些什么,多少有些大放厥词的意味。 她说她起先想睡的是他外甥,后来没兴趣了,展览会上见到他,想睡的对象也跟着换成了他。 她描述她在展览会上如何对他动心,甚至把动心的细节也勾勒出来,说倪末虽然没有明说在跟他恋爱,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让她很痛苦。她那时候还没想明白,故意跟倪末隐藏了自己跟他在展览会上的一些细节,后来想明白了,一面想豁出去告诉倪末,一面又勒令自己不再想他。四人一起吃饭的那次,她鬼使神差地穿了倪末的裙子,她自己也摸不透自己怎么想的。 “我决定放弃的,但没想到你会来英国待上这么久。你不该陪我过生日,也不该接受我来帮你。Nemo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惊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也不想告诉她我在跟你联系。” 她还说:“你不走只是想负责对不对?我睡你是我占了便宜,要负责也是我来负责。” 这些都是她的真心话,但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羞耻,所以她故意说些别的,“我没有想到Nemo竟然也会瞒着我,我还在这愧疚把她男朋友睡了,现在怪不得我了,我对不起她,她也对不起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