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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御史忙摆手,“王爷这可使不得,微臣当不起。” “这样吧,我们两人也别客气,谁也别跟谁见礼了。” 这才是最好的选择,戚承禛不可能给韩瑞行礼,毕竟他的身份在这,当初见了赵良赭和施景明两位丞相他也不过是打个招呼。 而韩瑞的礼戚承禛也不能受,毕竟戚承禛现在明面上是韩瑞的下属。 韩瑞显然也是这般打算,张口答应下来,“那微臣便厚颜一次。” 瞧瞧,这就是浸yin朝堂数十年的大臣,一举一动都让人找不出错,丝毫不觉得对戚承禛这个没什么威信的王爷见礼有什么问题。 自古以来,成大事者向来是不拘小节。 戚承禛默默提高对韩瑞的评价,然后两人面对面坐下。 戚承禛率先开口道:“承蒙皇上厚爱,提拔本王为指挥同知,韩御史应该得知皇上让本王掌南镇抚司事宜,只是本王新官上任,对此一窍不通,还请韩御史不吝赐教。” 韩瑞笑笑,圆脸上的rou跟着抖动,道:“指教不敢当,微臣必定知无不言......南镇抚司的职责王爷应该清楚,锦衣卫的军械皆归南镇抚司管理,平日里底下人哪个需要更换武器,都要知会军匠司,这个并不难管,王爷只管交代下去,自有下面人去做。” “最重要的还是对锦衣卫内部的监察,锦衣卫重新被皇上启用才两年,很多官员依旧是锦衣卫的老人,中高层官员更是老人居多,因为之前管理松散,难免有动歪心思做错事,微臣之前因为身兼两职,虽然调查处理了一批人,但仍旧有很多人存在问题,皇上让王爷掌南镇抚司事宜,想必就是希望王爷肃清锦衣卫。” 梁熙帝的目的很明显,戚承禛也能猜到。 只是...... “圣意难测,本王只是尽己所能不辜负皇上的信任,只是有一点,凡是确认违反律法的官员是锦衣卫自行处理,还是......” 韩御史明白戚承禛的意思,笑道:“北镇抚司的大牢可不是摆设。” 那牢里关着的可不只有外人,还有不少自己人。 “而且,南镇抚司的自主性很高,凡是查证无误确定有罪的官吏,皆可由南镇抚司自行处置,不必禀告皇上。” 只这一点,便奠定了南镇抚司在锦衣卫中的超高地位。 所以,一般来说南镇抚司都是由锦衣卫的最高长官掌管,像现在这般分开管理还是头一次。 戚承禛不太明白梁熙帝的用意,韩瑞这个老狐狸却是有些明悟,对于戚承禛的问题,每个都很有耐心地回答,一点也没有不耐烦。 戚承禛解决了疑惑,心里舒服很多,接下来他就知道怎么做了。 ...... 拒绝韩瑞留膳的提议后,戚承禛离开了韩府。 今日不仅韩瑞休沐,刘安岩同样休沐。 戚承禛早就答应宁忆萱陪她回刘府一趟,本来早就定了今日,只是韩瑞这边突然说要见他。戚承禛只好先来见韩瑞,让宁忆萱先行去刘府。 戚承禛从韩府出来便直奔刘府,宁忆萱依旧在后院和王氏说话,想着她们应该有不少贴己话要说,戚承禛便没有去打扰,直接去书房见刘安岩。 戚承禛升任指挥同知的事已经传遍朝野内外,刘安岩自然也知道,对于他去见韩瑞便是赞同,“韩瑞虽然只掌管了锦衣卫两年,但他必然已经将锦衣卫摸清楚,王爷找他取经再合适不过。” 戚承禛点头,“韩御史的话对我很有用。” 刘安岩摸摸胡须,含笑道:“王爷可知皇上让你掌管南镇抚司的用意?” 在戚承禛心里,刘安岩是可以信任的人,也不含糊,坦诚道:“猜到一些,皇上应该对锦衣卫寄以厚望。” 梁熙帝让戚承禛完全掌管南镇抚司,就是想肃清锦衣卫,只有把那些蛀虫除掉,锦衣卫才能更好地发展。 梁熙帝此举,显然在他心里,锦衣卫有大用处。 刘安岩颔首,“不错,不过除此之外,这对王爷来说其实是一个机会。” 戚承禛眼睛一亮,“舅舅请讲。” 刘安岩呷了口茶,才继续道:“皇上既然打算重用锦衣卫,那韩瑞再继续掌管锦衣卫就不太合适,而且都察院同样很重要,韩瑞毕竟是都察院的副都御史,他必定还想往上走,以他的能力未必不能升任都御史,他是个懂得取舍的人,太贪心的人在朝堂上可走不长,过个一两年,韩瑞定然会向皇上请辞,到那时王爷的机会便到了。” “舅舅的意思是本王有希望掌管锦衣卫?” 说实话,这种事戚承禛自然想过,但他没想到这个目标会在一两年后实现。 刘安岩面上带笑,“未必不可能,只是王爷得向皇上证明你的能力,南镇抚司就是皇上给王爷的机会。” “有一件事王爷可能不知道,在数年前,太上皇还在位时,曾派下面地方上的锦衣卫去处理一起县令之子强抢民女的案子,本来这事有诸多证据,锦衣卫只需要按律抓人便可,但那时候锦衣卫已经不复之前的地位,以至于他们做事开始畏首畏尾,仅仅因为那县令与朝中一位大臣相识,锦衣卫便谎报强抢民女之事为假,还将告状之人屈打成招,若非当时还是六皇子的皇上恰好看到了锦衣卫颠倒黑白的过程,此事怕已经是一起冤案。” “或许正是看到了曾经锦衣卫的不堪,皇上才执意想要肃清锦衣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