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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戚承禛早就打算好的,只是在知道宁致方身份之前他本来是打算在五个千户中随便选一个,现在有了宁致方和宁忆萱这层关系,他自然不会再做别的选择。 宁致方看着兴高采烈仿佛过年的众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来了南镇抚司一年,第一次感觉到轻松,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压抑。 勋贵的身份可以给宁致方提供很多便利,但在这寒门居多的南镇抚司,却是让他举步维艰,更是被其他四个千户有意无意地孤立,连带着他的手下也被其他千户所的人欺负,给他们安排的任务也是最繁琐最得罪人的。 一年了! 现如今他们一朝翻身,岂能不激动。 便是宁致方向来内敛,心绪也起了几分波动。 不过,宁致方舒服,其他四个千户可就不舒服了。 在调查到宁致方和戚承禛的关系后,他们就开始不安。 “你们说,王爷会不会为了给宁致方出气找我们的茬?” “应该不会吧?”语气不确定中带着慌张。 “绝对不会,”这人的语气就坚定很多,“王爷初掌南镇抚司,正是需要树立威信,拉拢人心的时候,他岂会轻易对我们出手?何况我们有对宁致方做什么吗?” “对啊,我们根本没对宁致方做过什么。” 毕竟是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哪怕不够聪明,但绝对够谨慎,他们再看不惯宁致方,人家也还是勋贵,谁知道会和哪些大人物有关联。 虽然锦衣卫直属于梁熙帝,任何官员都没有处置锦衣卫的权利,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所以四人也就是孤立宁致方,并未对他做过什么。 若说有什么能让宁致方生气的点,应该就是他的手下每次分配任务都是最差的。 不过戚承禛可是亲王,他怎么可能为了几个锦衣卫小旗开罪他们这几个千户。 所以,哪怕戚承禛对他们不满,顶多就是训斥一顿,或者让他们去完成一些比较棘手的案件以示惩戒,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这般想着,四个千户总算是安心下来。 ...... “王爷,如今整个南镇抚司都知道了您和宁千户的关系。” 这本就是戚承禛有意为之,听言只是点点头,“最近这段时间让他们专心处理地方上的事,务必以最快的速度肃清锦衣卫。” 戚承禛心里很清楚,锦衣卫中最大的蛀虫必定在京城,但锦衣卫太大了,在各个地方都设有衙门,比起京城中的锦衣卫中高层,还是地方上的小官好处理。 戚承禛一言就能定他们的生死。 所以,戚承禛决定从下面先开始。 之前韩瑞也是这样做的,所以才会有大半的锦衣卫不在京城,这一年以来他们一直都是到处跑,在京城停留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月。 戚承禛看着陆陆续续从下面送回来的卷宗,大多数人无非是为了利益徇私枉法,和当地的官府或许商贾勾结欺压百姓。 因为牵扯甚广,总会拔出萝卜带出泥,肃清锦衣卫的这段时间,也顺带着整顿了吏治。 梁熙帝此举可谓是一箭双雕。 正是摸清了梁熙帝的心思,戚承禛才会更加坚定地将重点放在地方上,梁熙帝正在一步步掌控朝政,他的第一个目标显然就是底层官吏。 随着锦衣卫自查肃清,很多地方的底层官吏已经换了一茬,一直待在翰林院等待授职的候选官吏们不会想到梁熙帝初登基的这几年,会是他们最有机会外放的时候。 而这些人可是实打实的正萱年间的官员,天然效忠梁熙帝。 梁熙帝的动作并没有遮掩,朝堂上的众臣也明白梁熙帝的心思,但没有一个人敢出言阻止。 梁熙帝毕竟是一国之君,若是连任命底层官吏的权利都没有,那就成了天大的笑话。 所以,梁熙帝用的是阳谋,用得堂堂正正。 要怪就怪那些官吏中饱私囊,触犯律法,活该被罢官免职。 戚承禛上任后,更是秉持着先地方后中央的行事原则,加大力度肃清锦衣卫,越来越多的底层官吏被扒掉身上那身官皮,或流放或斩首,反正没一个有好下场。 梁熙帝对大梁的掌控正在点点加深。 ...... 时光流逝,转眼间,正萱二年已经走到尽头,从宫里参加宫宴出来,戚承禛和宁忆萱一起坐上马车,看着外面迟了一个多月才来到的大雪,道:“这场雪来得还真巧。” 正好是一年的最后一天。 宁忆萱坐在他身边,同样看着窗外,“是啊,真巧。” 宁忆萱其实不喜欢雪天,她幼年丧母,平远侯迎娶周氏的那天就是一个雪天,年幼的孩子还不会表达自己的心思,但她本能讨厌那天的一切。 包括那场漫天的大雪。 戚承禛握住宁忆萱的手,感觉到她的手微凉,便把另一只手放上去,替她暖热。 宁忆萱感受到手上的热意,嘴角不自觉弯起,眼中的冷意瞬间消散,对雪天的讨厌也减少许多。 她可以因为一个人讨厌雪天,也会因为一个人喜欢雪天。 就比如现在。 “反正今日要守岁,夫人一会儿要不要打雪仗?” 戚承禛觉得宁忆萱情绪不对,便想让她高兴一些。 宁忆萱沉默片刻,点头应下,“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