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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恪道:“已经看过了,儿臣一直有涂药,不会让母妃担忧的。” “好。”又对元恂冷冷道:“下去把衣服换掉。” 元恂俯首告退,元恪也准备告退去服侍元恂更衣,元宏拦下他道:“你不必去了,让他自己去。” 元恂退下后,元宏才心疼的把元恪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手指抚着他的脸道:“他打你,你怎么不说呢?” 元恪垂眸道:“太子是君,我是臣,他要教训我也是理所应当。再者,儿臣也不想因此事让父皇对太子有不好的印象,辜负了母后的嘱托。” 看着懂事的让人心疼的元恪,元宏心里微微发酸,抚着他的头叹道:“你受委屈了。” “儿臣不委屈,比起母妃承受的,这些不算什么。” 元宏眼神一动,安慰他道:“那一日,你二叔说的只是气话罢了,没有人轻视你母妃的。” 元恪微微红了眼眶,道:“二叔这样说,太子也这样说,他们都看不起母妃,可是,母妃,母妃不是贱婢……” 元宏一惊,“太子也这样辱骂她吗?” 元恪慌忙改口道:“没,没有,太子没有说过。” 元宏脸色渐渐凝重,冯清是绝不会教元恂这样辱骂高照容的,那他是跟谁学的,如今是显而易见了!元禧,你可真行啊! 而后,元宏带着元恂和元恪一起返回平城。 回去路上,冯诞不经意看到元恪的脸,忙上前关切道:“恪儿,你的脸怎么了?” 元恪摇摇头,“没什么。” 冯诞心绪复杂,这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何况,还是她的孩子,拉着元恪到了自己车上,翻出药小心翼翼地给他涂着,“还疼吗?” 冯诞一向和善,可元恪还是微微有些感动道:“不疼了,谢冯司徒关心。” 元详过来找冯诞时,看到元恪怔了一下,“恪儿在啊!” 元恪向元详微微颔首致意,“七叔。” 冯诞道:“恪儿脸受了点伤,我给他上些药。” 元详微微蹙眉,捏着元恪的下巴观察了一番后,眼神阴沉道:“太子打的吗?” 元恪抿唇不语。 元详脸色不悦道:“太子不学无术也就罢了,还如此粗暴无礼,哪有半点儿人君之风?!” “季豫,小声一点儿。”冯诞提醒道。 元详不屑冷哼一声,问元恪道:“太子在皇兄车上吧?” “嗯。”元恪点点头。 元详道:“你就留在这里,不必再去侍奉了。” 元恪面有难色,“可是,这样父皇会觉得我不懂规矩。” “兄友弟才恭,他做兄长的不友好,你这弟弟何必恭顺?你就在小表叔这里待着,待会儿我去侍奉,我看他还敢把我怎么着不成?!” 冯诞扶额,“季豫,你别乱来。” 元详不以为意的翻个白眼,下车去找元宏了。 冯诞安慰元恪道:“季豫说的有道理,恪儿,你也不必一直这么逆来顺受的,愈发纵了他去,太子一贯无礼,是该好好管教管教了,回头我也会跟皇后说一说。” “嗯,多谢冯司徒。” 元宏听闻元恪上了冯诞的车后,也没说什么,元详闹着要跟他同车,元宏把他撵走了,让元勰来自己这边侍奉了。 毕竟元详从小被他惯坏了,没什么规矩,元勰一向懂事有礼,让元勰侍候,也好让元恂看看,好好学习学习什么叫兄友弟恭。 二月二十七日,元宏抵达平城宫,洛阳的新宫在营建,只是平城的阻力很大,元宏不得不亲自返回平城动员迁都。 元恪回来后,先同元恂一道去给了冯清请安,然后就回了高照容宫里。 虽然脸上的伤已经好了,可还是有一点些微的淤青没有褪尽,他皮肤白皙,有一点点痕迹都非常明显,高照容看着她的脸,不由关切道:“恪儿,你的脸怎么了?” 元恪道:“车马颠簸,不小心磕到了。” 高照容心疼的抚着他的脸,“涂药了吗?” 元恪点点头,“涂了,冯司徒给了我药。” “冯司徒?”高照容一怔,迟疑道:“冯司徒他,还好吗?” “我见他精神不错,应该已经大安了。” “嗯,那就好。”高照容抿唇一笑。 “母妃,冯司徒真的对我很好,比父皇还要好,为什么呢?” 高照容一怔,勉强笑道:“是啊,他那样的身份,对我们这样的人好,图什么呢?” “母妃,冯司徒是不是在图我?” “你,为什么呢?” “冯司徒常年随侍父皇左右,最为了解父皇心意,可是,他不帮太子,却对我很好,还要让皇后好好管教管教太子。” “恪儿,你想说什么?” “母妃,你有没有想过,我也可以是太子?” 高照容慌忙捂上元恪的嘴,恐慌道:“别说这样的话,你若是,母妃就活不了了。” “父皇既是要改革,这子贵母死的祖制,难道就不要改一改吗?” “别说了,恪儿,母妃没有这么大的野心,你也不要再想这些了,我只要我们母子都平平安安的就够了。” “母妃,我只是不想你再受苦,再被人轻辱。” 高照容勉强一笑,“母妃不在乎,母妃已经拥有很多了,已经比太多的人生活的好了。你不必为母妃做什么,以后你长大了,如果有能力,就去帮助那些如母妃一般,却更可怜的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