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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依旧是漆黑的,衬得女人手上鸽子蛋似的钻石戒指格外熠熠生辉。 一路沉默的宋二爷“嗤”的笑了:“看来你今天收获不少。” 丁绍芸开口,声音嘶哑,还带着刚刚哭过的痕迹:“二爷您也知道,有人要杀我。您大人有大德,送我回家的话,总好过把麻烦惹到自己头上。” 她在做最后的努力,尝试以理服人。虽然以过去短暂的交集来说,眼前这个男人是个疯子,听不得理的。 宋二爷果然没有要接她话的意思。 他单是打量着她,眼角那颗痣莫名带了血色——许是开枪时溅上的血点子。 “你不觉得缺了点什么吗?”宋二爷指着她的颈子,温声说。 丁绍芸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脖子。她确实觉得自己今天少戴了条合心的项链,但是对方现下在这个场合里指出来,不知是何居心。 “听说你喜欢惊喜?”男人问。 寒意顺着脊梁骨爬到丁绍芸心里。 宋二爷从身旁拿出一个盒子,打了开来。 盒子虽然在刚刚的逃脱里晃得有些不成样子,但丁绍芸还是可以一眼看出,这里面是一块起士林的奶油蛋糕。 和她早上买给赵函青的,一模一样。 “喜欢么?” 宋二爷这句话问出来,并没有在等女人的回答。 他用纤长的手指头蘸了冰冷湿腻的奶油沫子,一点、一点的抹在她颈子上,好像挂上一串上好的海珠链子。 每一点惨白的奶油都像一张湿滑的嘴,冰凉刺骨,透过丁绍芸的皮肤,吸吮她的骨血。 男人端详着自己的艺术品,停了好一阵子,然后笑了。 这一笑,却更显得那颗泪痣惑人。 “下车。”他拍拍僵直的女人肩,温声说,“我们到家了。” 丁绍芸牵线木偶似的下了车,才发现这里是什么地方。 夜色沉沉中,三进的院子宛若吞人不吐骨头的饕餮,张着大口,蹲在一片苍茫里。 大红灯笼上书着纯黑的“宋”字,洇出血淋淋的光。 青灰石瓦,高墙耸立,插翅难逃。 时隔两年,她又回到了这间宅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 二合一,很肥了hhh 感谢在2020-11-15 19:28:53~2020-11-21 18:06: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鹤归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索拉卡、38296738 10瓶;木易 5瓶;娇娇、一只西瓜厨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琉璃锁(4) 迈过朱红门槛,眼前便是一条蜿蜒的石路。 仆人挑灯跟在两旁,烛火藏在布罩子下,随着瑟瑟风声忽明忽暗。 宋二爷的步伐是轻巧的,软底布鞋悄无声息。长衫被猎猎吹起,好像一张满溢的弓。 而丁绍芸手里握着断了的高跟鞋,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钻心的疼。刚刚摔得那一下扭了脚,如今赤足踩进滑动的石缝里,分外吃不住力。 她越走越慢,终于停在了摇摇欲坠的黑暗里。 宋二爷转身,脸上带着令人玩味的表情。既没上前帮忙,也没抛下她而去,单是定眼看着女人。 丁绍芸知道,他在等她开口求他。 这座宅子建在城外,四周树木繁茂,不见星斗。此时阵风刮过,留下一片细索碎响,仿佛人语低喃。 每一句都在说:认了吧。 丁绍芸不服。她咬牙站起,晃悠着继续向前。 豆大的汗珠往下淌,愣是一声不吭——她犯了倔劲儿。 好在路不远,多撑了阵子,也就看见堂屋。 屋里已经燃起了灯。匾上书“厚德载物”,墨迹浓得化不开,随着流淌的过去一起嵌进木头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成了一笔糊涂账。 “坐。” 男人话音刚落,丁绍芸已经跌进八仙椅里。脚落在平整的青石砖上,微凉触感缓解了肿胀和麻木,总算踏实些。 有下人上茶,盖碗里散发出浓郁的普洱香。 丁绍芸道谢,借着氤氲的热气打量起这间堂屋。 眼前的陈设和两年前看着没什么变化——依旧是乌压压的老式紫檀家具,蒙着软烟罗纱的窗下立着汝窑美人瓠,内里镶着孔雀羽尾,绚丽如梦。 时光在这院子里自顾自的歇下脚,停滞不前,与十数里之外风云骤变的天津城格格不入。 她的目光转了一圈,最后小心翼翼的落在了男人身上。 宋二爷没有喝茶,隔着台案坐在不远处,似笑非笑的望向她。 ——那模样就跟逮了只不听话的猫儿回家,一时不知怎么处置才好。 丁绍芸顿时觉得这茶没法喝了。 她落了杯子,还是觉得嗓子眼发干:“今儿个能脱困,全亏了二爷您。” 宋二爷没应声,她只好又挤出个笑模样:“我自当感谢——” 这回话还没说完,男人动了。不光动了,还起身徐徐走到了丁绍芸的面前。 他身量高,一时之间投下深沉的影子,罩住了她。 压迫感着实太强,丁绍芸咽了口唾沫,连带颈子间白腻的奶油块动了一动。 “要怎么谢我?”宋二爷撑住八仙椅的扶手,倾身在女人耳边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