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荒啦文学网 - 历史小说 - 逃妾之再嫁权臣在线阅读 - 第20页

第20页

    但好歹他喜欢阿梨,又知根知底。

    “跟你姑母道个错儿,上桌来吃饭。”最终,韦老太太也只想着息事宁人,让阿梨低头,先认下这门亲事。

    但阿梨却犯了倔性子:“要我嫁给阿昌,除非我死!”想起阿昌那句不客气的质问,还想动手打人,阿梨鼻尖有些泛红。这些年的忍耐,并没有换得姑母的怜惜和心软,反而事事变本加厉。

    “宋教谕说过,只要我愿意试,未必没有一个更好的前程。阿昌那样好,你为何不让棠姐儿嫁给他?她可以去郡守府选拔,我为何不可以?”

    这桩迫嫁的婚事,成了压垮阿梨肩头的最后一根稻草。从前不敢说的,一旦冲口而出,似乎也没那么困难,甚至是有些报复的快意的。

    但韦氏却为阿梨渐渐觉醒的反骨气得脑仁子一抽一抽地疼,一拍桌子,站起身,抬手就朝她面颊上扇去。

    幸而庆嫂见势不对,忙抱住了阿梨。那一巴掌扇得她发髻都歪了半边。

    “升米恩,斗米仇,你吃我的,住我的,辛辛苦苦养你到这样大,没落着一句好。如今翅膀硬|了,倒是晓得拿刀子戳我的心,敢跟我顶嘴了!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朱茂森见韦氏歇斯底里,忙瞪了她一眼,拉她坐下,反被她推了一个趔趄。韦老太爷与老太太吓得鹌鹑一般,缩在一角暗自垂泪。

    而旁人看戏的有,着急的有,阿昌因没有位置,被赶到外头门槛上坐着,听得里头的争论,一张脸红了白,白了黑。拳头展开又攥紧,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阿梨在韦氏手底下受委屈是家常便饭,他并不以为意。他气的是他都不嫌弃她,她竟然不愿嫁给他?这世上怎会有这样没良心的女人?

    忍了片刻,他嚯地站起来,正要抬腿进屋,旁边却有人轻叩了叩门板:“韦兴可是住在这里?”

    “关你甚事!”他没好气地喷了一句,恨恨地扫那人一眼,满腔的怒火却又霎时哑了,只觉得胳膊又开始隐隐作痛。

    李贽往铺子里看了一眼,正见韦氏恼怒地推着阿梨的胳膊,要将她赶出门。而阿梨尤攥着手中的药包,紧咬着唇瓣,眼中含着一汪泪,脚下却纹丝不动。

    离开了韦家,她与韦兴又能去哪里?更何况韦兴的腿乃是因替朱裕服徭役而重伤。那十两银子看着多,实则哪里顶得住汤药不断流水般花出去。如今她手上不过还只剩了四两出头,而韦兴的腿要治好且还需很长一段日子。

    “阿梨!”

    李贽看着那样的阿梨,心中很不落忍,又有些隐隐的怒气。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人家已这样欺到她头上,她为何就不知道反抗呢?对着自己,她不是嗔怨怒骂,能耐得很?

    “你出来。”片刻的怒意随即散去,李贽的语调十分平静。

    阿梨望李贽一眼,有片刻的犹豫。而朱棠朝外一望,不由下意识将肩背挺得笔直。

    那男子是谁?夜色里虽看得并不分明,但隐隐是光风霁月、清贵出尘的样子。

    微贱如阿梨,何时竟结识了那样一看便极为出众的人?

    --------------------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

    第15章 条件

    “瞧瞧!你们都瞧瞧!她成日家在外头勾三搭四,不知与多少人鬼混,如今野男人都找上门来了,怪不得看不上阿昌了!”

    韦姑母听见那一声,口无遮拦,张嘴便将屎盆子往阿梨头上扣。听得李贽紧锁两道浓眉,只觉得听她说话都污了自己的耳朵。

    但韦氏这样泼辣又拉得下脸面的商户女,并不值当他动一根手指。

    “我是府衙户曹司户参军,掌户籍、计帐、道路、杂徭、逋负、良贱、逆旅、婚姻、田讼、旌别孝悌等事。韦太太,请叫您儿子朱裕出来,随我往府衙走一趟吧!”

    府衙二字已经成功震慑住韦氏,令她嚣张的气焰顿时萎靡了一大半,那后头所管的长长一大串职务又叫众人暗中咋舌,感情他什么都能管?

    听到他要逮捕朱裕去府衙,韦氏面色一白。

    当年韦长生家财万贯,算得上一方豪强,却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叫人生生打死在监狱里,抄家罚没了事。临州没谁比朱家更清楚,那是个不讲道理,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

    这些年,她攒足了劲头让儿子读书,指望着他科举入仕,也混个一官半职。可朱裕资质平平,算盘打得倒是好,但却并不是读书的料子。读到快二十,却连个秀才也没考中。

    “裕哥儿是读书人,你凭什么抓他?”虽然有些后悔方才祸从口出,但韦氏仍旧嘴硬,却是色厉内荏,紧紧抓住了朱茂森的肩头重重一拧,着急忙慌地冲他使了个眼色。

    朱茂森会意,擦着额头冷汗,一摸腰间鼓鼓的钱袋子,离席出了铺子,毕恭毕敬点头哈腰地来到李贽身边,拉住他的袖子往旁边:“贱内是刀子嘴,豆腐心,管教小孩子脾气急了些,实则没有恶意。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她这一回。回头我一定好好管教她。”

    他一边说,一边将钱袋子往李贽手中塞,却被李贽抬手打落在地:“很好,又多一条贿赂朝廷官员之罪。”

    这人桀骜不驯,看似刚正不阿,朱茂森本还抱着几分希望,这一下心都凉得透透的,忙跪在地下,痛哭流涕乞求道:“我与韦氏只得了这一个儿子,他自幼读书,没干过重活儿,又哪能吃得了修桥铺路的苦头?求大人怜悯小人夫妻一片爱子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