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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出了图书馆,迎面吹来略带凉意的风。 彼时已是十月国庆,连枝没有回家,也拒绝了陈悠然邀出游的计划,因为考试时间逼近,她想多学习一点。 任宇抱歉地说他明天要回家,不能陪她一起上自习了。 连枝忙说:“这有什么好抱歉的……”而且这话说得太奇怪了,明明是恰好都在一个地方上自习,怎么就变成他陪她上自习了。 但任宇的朋友出现,叫住了他,所以连枝把那份困惑埋在心里,自己先回宿舍了。 倒是陈悠然听说他俩常在图书馆学习以后燃起了八卦之魂,“看不出来,咱们枝枝还很招桃花哟。” 连枝两眼迷惑,叫陈悠然别乱猜,“你见过对你有意思还让你自己回宿舍的人吗?”陈悠然摇头,于是连枝顺势说:“所以你想多了。” “哦——那你现在是在惦记送你到门口的人吗?” 闻言,连枝便不说话了。 陈悠然对任宇有偏见,所以她告诫连枝:“你小心一点,他是杜伦那个狗东西的朋友!” 自从上次杜伦中途把她俩甩在路边之后,陈悠然回来就跟他分手了,即使杜伦后悔,不断道歉忏悔也没用。 * 那天之后,祝丞结又找过她一次,他没有戳破那晚的谎言,而是以一种平和如往常一样温润的口吻问她,什么时候有空。 连枝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她扣着食指的皮肤,盯着那台灯,口是心非地说:“最近在备考……可能不是很方便……” 连枝觉得自己就像一只乌龟,遇到问题就缩进壳里,逃避可耻但却有用。 听到她这样说,那边似乎是沉默了半晌。连枝听到自己清浅的呼吸,吸着脸颊不敢讲话。有那么一瞬间,她很后悔说出那样的话。 过了几秒,祝丞结便说:“无妨,等你考完。”听不出情绪的声音。 挂了电话,连枝吐了口气,感觉很轻松,也感觉很沉重。 不知好歹,可能说的就是她这样的人。背书背到一半的时候,连枝忽然这样想。 * 欠任宇的那顿饭约在她考完主观题的那天晚上。 听说她要跟任宇出去吃火锅,陈悠然不放心,说要陪她一起去。任宇对此没有意见。 他们仨去吃了火锅,考虑到连枝脆弱的肠胃,点了鸳鸯锅。 饭席间,任宇看出了陈悠然的敌意,天地良心,他跟杜伦只是经常一起打球,说熟也不熟,说不熟呢倒是认识。不过这话到了陈悠然耳朵里就成了狡辩,看他更不爽了,任宇觉得自己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一顿饭吃的好不热闹。 连枝起身去洗手间,陈悠然说她也要去。 任宇皱眉,怎么女生从小到大都爱结伴上厕所。 连枝在洗手池边整理仪容,等陈悠然出来。门口过来几个人,她的肩膀被撞了一下,那人下意识说抱歉。 “没关系。”连枝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意外——居然在这里碰到了赵念初。 眼神相撞,两人都是一愣。 赵念初停下脚步,似乎是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不太友善。连枝对这种直白的审视感到不适。 根本没必要久待。连枝擦干了手,将纸巾丢进垃圾桶,越过她,到后面的走廊上。 “呵——”赵念初冷笑出声。 连枝莫名其妙地扭头看她。 “结果到最后,不是你,也不是我。”赵念初的嘴角扯过一丝嘲弄的弧度。 “什么意思?”连枝不明所以。 见她一脸迷惑,赵念初拧着眉头,语气放缓,“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连枝更加疑惑了。 “他订婚了。”她说完,转身进了洗手间,留连枝怔愣地停在原地。 走廊灯光晃眼,盯着那光久了,只感觉一阵眩晕,人竟有些站不稳。 她刚才说什么? 他订婚了?谁?祝丞结吗? 连枝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寻找支撑点,她望着锃亮的地板,觉得好不真实。 陈悠然从洗手间走出来,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走过去摇摇她的肩膀,“枝枝?” 连枝抬起头,眼底闪着泪光。 陈悠然一惊,握住她的手下意识紧缩。 “他……订婚了?”她咬着脸颊,努力克制让声音不要颤抖,可话一出口,连自己都有被吓到。 陈悠然心疼极了,“你知道了……” 陈悠然刚从leader那里听到这消息时也是无比震惊,可leader说,祝丞结那层人,婚姻自然是家里给定好的,有什么可意外的。 连枝一直在忙着着备考,陈悠然怕她分心,所以没敢告诉她。 连枝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自己的情绪:“……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两天。”陈悠然捏住她的肩,安抚她:“枝枝,你要难过就哭出来吧……” 可连枝摇头,握住她的手腕拿下来,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没事,走吧。” 可她哪里是没事的样子。 本来饭桌上的啤酒是任宇点来自己喝的,但回去以后,连枝却自顾自开了两瓶。 任宇一开始还以为她是心情好,还有跟她拼酒,结果喝了两口才发现连枝情绪不太对,于是朝一旁想扒拉掉她酒瓶的陈悠然使脸色。 --